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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從幸福的頂端被扔進冰窟的孤兒，胡奚震驚于林暮雪的決絕，連哭都來不及。
    躺著，看著斑駁的樹影，想起采菱。采菱再和他合不來，也沒這么對過他。采菱也和別的男人跳舞，胡奚也不高興過，可她只是笑謔胡奚的笨拙，對于胡奚的小氣雖不接受卻也理解，覺得那是一個男人在乎自己。幾次鬧別扭，都是采菱最終不認錯卻也笑著說我再不了還不行嗎？要是你會跳我肯定只和你自己跳。雖然還和別人跳，態度倒也讓人受用。那時胡奚可是覺得是自己不對的，自己就是小氣。但今晚不同，絕對不同。那個男人的面容和眼神讓他憎惡。如果林暮雪是聰明的，善解人意的，維護自己的，她不應該也不會那樣。退一萬步講，她不應該把自己留在這條石凳上。
    想起柳霏。一時間思念起來。
    和柳霏的種種，浮現到眼前：小鳥依人，那么溫柔，那真是全身心的你歸我，我歸你啊。
    我從此是不是就歸了這林暮雪，這林暮雪卻不見得歸我？柳霏，你為什么！
    驀然悲從中來。冰冷的眼淚滑出眼窩。
    春寒料峭的季節，很涼，胡奚瑟瑟發抖。
    他堅持著，堅決地堅持著，不知和什么抗爭，蜷縮在石凳上，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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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聲不響，胡奚離開了期貨公司。期貨任他自生自滅，他也任期貨公司自生自滅。從此互不相干。
    和林暮雪鬧著別扭，誰也不找誰。
    兩天，三天，胡奚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就算自己是對的，自己是男人，也應該讓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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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暮雪。暮雪沒拒絕。見了低頭不作聲。胡奚一遍遍問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以后再不敢了，你原諒我。
    “不是，不是。我一個月沒來好事了，可能懷孕了。肖伶當時就是這樣的。”
    胡奚蒙了，來好事？暮雪竟然笑了，“哈哈，柳霏不來事嗎？一個月一次。”
    胡奚明白了。哈哈。柳霏可不是這么個說法，那事怎么會叫好事呢？哈哈。
    很快笑不出來。
    暮雪讓他陪著去醫院檢查，果然懷孕了。
    胡奚沒害怕，有點興奮。人生第一次，這么迅速就讓一個性感的女人懷孕了，真偉大。采菱不敢發生、柳霏知道不會發生的事情，在暮雪身上發生了。不管在誰身上發生，胡奚都會負責到底而且倍加珍惜的，難道對待為自己付出和犧牲的人還會比對待不愿為自己付出和犧牲的人更不好嗎？不，不會的，只能加倍對她好。但，怎么辦呢？他不懂。
    暮雪有肖伶做參照，說只有流產，動手術，會很難受，得休養，至少兩個周。
    胡奚拿出男兒本色，“那我不上班了，專門伺候你。你也不用上班了，把這里辭掉吧。”
    胡奚一直覺得她的辦公室讓人不自在，曖昧，陰森，辭職正好。
    “我這里還有三千多塊錢，何醇還欠我三百，夠花了。我們租房住去，你肯定不能和哥嫂住一起了。”
    胡奚想起肖伶租房住的情景，想起那個門縫，想著自己也要和一個女人住一起了，挺高興。
    暮雪明顯欣賞頂天立地的男人，她也沒害怕，只是些許憂郁。聽胡奚如此安排，很感寬慰，說那你去辦吧，這里的工作也沒什么意思，和正式職工干一樣的工作卻不能拿正常的獎金，關系調不進來，本也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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