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秀色可餐(1/2)
隅中1時分,廣袤的蒼穹澄碧如澈,風輕云淡。
政騎著一匹栗色的戰馬,飛馳而來。駿馬兩腿凌空騰踔,馬鬃飛揚!
這匹后方馬場進貢的千里駒果然是匹好馬,行走追風,還不顛簸。
騎在馬背上,在山間的大道上奔馳,像一道閃電滑過。
馬一聲長嘶,踢踏著四蹄,在白家的驪山小苑門前,停下。
陽光晃眼,政覷眼,在馬背上打量起這座已經空落的宅院。兩年過去了,這里已然荒蕪,遍地雜草叢生。不知名的野花,頂著烈日,在繁茂的草叢里,星星點點。
他從扶著馬鞍,從馬背上翻身躍了下來。一道長長的側影,映在通往大門的石拱橋上。
馬自顧自吃草去,政提著馬鞭,幾個健步穿過小橋,就來到大門前。
門竟然還煞有介事地鎖著。他拔出腰間的佩劍,但見白光一閃,銅鎖連個悶聲都沒發,兀自斷成兩節,鐺鐺兩聲就掉到的漢白玉地磚上,吱溜溜地滾到兩側的門縫邊。
政重重一推,大門霍地敞開。
滿庭的花開,蜜蜂嗡嗡,蝴蝶輕盈。真是惱人的喧賓奪主!
洞開寢殿,亭臺水榭,摸了個遍,竟然都沒有找到蹤影。
政開始懷疑他的直覺,這個不尊常理的女人,天知道她究竟靈機一動,會玩出什么名堂。
沿著水榭迂回,但見一脈冒著熱氣的清流,從皂莢、合歡的林蔭處,沿著水槽,潺潺流出。
水面上竟然漂浮著片片花瓣。
政不禁感到詫異。
循著水流,一路蜿蜒而去,一座四四方方的豁大的低矮建筑,從樹木蔥蘢中赫然在望。
用力一推,門竟然從里面鎖著,抬起腳用力一踹,“哐當”一聲,可憐的老門吱吱扭扭閃向兩。陽光送進去的同時,把他的人影也鋪展進屋。
他戒備地,握著劍柄,轉過遮蔽視野的石壁屏風,赤舃踏在紅木地板上,輕盈無聲。銳利的目光在已經空蕩的暖房內巡視了一周,目光落在溫泉湯池上。漢白玉圍起一個巨大的泳池,泉眼從一只騰躍的鯉魚嘴里,汩汩噴水。湯池里熱氣氤氳,在水中片片飄零的薔薇花瓣,依然明艷,嬌潤。
湯池四周的墻壁上,鑲嵌著一面與墻同高巨大銅鏡。
政看見銅鏡中的自己玉冠戎裝,威風赫赫。
銅鏡旁邊,一排排曲瓊,應該是掛衣裳的,西北角還有可以倚臥的便榻。朱漆梁柱上,幾只青銅飛鶴攀沿,長喙上擎著圓盤,該是擎燈。
白家終究是巨商富賈,連一個湯泉,都如此考究。
真可謂“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巨萬者乃與王者同樂。”
政揣度欣然突然不見蹤影,一定是跑這兒來了,果不其然,看到湯泉里新鮮的花瓣,就印證他的揣測。他鼻子一哼,嘴角不經意抽搐了一下。盡量按捺住,心中因為久尋不著,而升騰起的焦躁。語氣舒緩道:“出來吧,別躲了!寡人知道就你在這。”
空落的暖房將他的話,回蕩了一遍,疊加著一起送回他的耳朵。
沒有人應聲,只有流水依舊汩汩流淌。
政不禁蹙眉,怪異,躲哪兒了,明明都能感覺到她的氣息了,竟然尋不到她的蹤影。
這刁鉆的女子,不會沉在水里,憋氣吧!政踱步近前,俯視波瀾的水面,只看到他自己的影子,在花瓣漂浮的間隙中,影影綽綽。
這女人,真是可氣!
“嘀!”一聲,一個近乎可以讓人忽略的輕微響動。異常警覺的政,他機敏地耳朵,還是捕捉到,那細微的聲音,嗖地回頭,他看見地面上有一滴炸開的水滴。
他抬起頭,見房梁上竟然有一個小小的閣樓,與屋頂渾然一體,若不細看,真是看不出來,水是從哪里滴出來的。
“出來,都看見你了。盡顧著頭往里塞,露個大尾巴在外面,丟丑啦!”政好氣又好笑地揶揄道。
“你才長大尾巴呢,你出去,我再下來!”欣然知道在躲不了了,不得不出聲,嘴里像含著什么似的,說話悶悶的。
“你再耽擱,寡人可沒這好心情了。” 政仰著頭,長吁一口氣,冷冷地威嚇道。
欣然打開一個小門,從里面鉆出半個頭來,手里攥著一大把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身上松松散散地罩著一件大裳,腰里隨意扎一條絲帶,一彎盈盈秋月,無辜地望著政。
一時間她仿佛早已忘卻與政之間的恩怨糾葛。
“老鼠鉆地洞似的躲那兒去干嘛?”政一臉無奈,冷嗤道。
“誰知道來得是什么登徒子之流的人物。”欣然用力地將手中的濕發,擰了一下,水滴滴答答地淌在地面,一邊忙活的同時,不忘對政譏諷。本來可以愜意地在湯池泡個痛快澡,誰知竟被攪擾了好興致,嘟著嘴,偷偷地覷了他一眼,埋怨地嘟囔,“不是喜歡抖威風嗎,干嘛巴巴地,一個人闖這兒來了,攪擾人家沐浴的好興致?”
“你怎么上去?”政打量四周,沒有發現可以攀援的云梯之類的東西,有些訝異。
“飛上來的。”欣然故作神秘地逗趣。這閣樓邊原先是放著梯子,現在,梯子早沒了,情急之下,她是沿著梁木攀爬上去的,不過這種狼狽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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