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中毒(1/2)
【一】
欣然側臉,政的目光熱切,滿眼都是問詢。政那熟悉的面容突然變成龍犀1的時候,欣然微微瞇起杏眼,斂起水一般清亮的秋眸,有剎那間的恍惚,只覺得一時間仿佛有了萬丈溝壑阻隔的疏遠。
她長吁一口氣,別過臉,裝作打量起這家客棧,——二層青瓦木樓,許是天氣寒冷,堂內人不多,熙熙攘攘的幾位,分散在幾個不相鄰的席案上,政的扈從,已經(jīng)到門外警衛(wèi),只有王戊在政身后不到一丈之地,靜默侍立。
“酒保,來兩壇百末旨酒2 !”欣然忽然想把自己灌醉。
酒保顛顛地過來,躬身道:“抱歉姑娘,本客棧沒有姑娘要的酒。”
“那有什么?”欣然眼角一挑,但覺得胸口有一股無名火在竄動,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氣味十足。
“西風烈酒!姑娘要來一壇嗎?”酒保的語氣帶些挑釁。
“西風烈酒!那是酒徒們的品味,我是喝酒不是找罪受。”欣然蹭地站起來,嬌斥道。欣然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瞄眼見政瞇眼,一臉揶揄地看著她,頓時覺得狼狽。
欣然想抬腳走人。
“你非要這么任性嗎?”政揮手讓酒保退下,臉色微慍,語氣有些冰冷地說。
欣然用力咬了一下櫻唇,一股鉆心的痛,讓她冷靜了下來,悻悻地坐下,在袖兜里摩挲著手中的凍地雞血石,心頭泛著酸,好想哭,但還是硬生生地憋住了。
政指尖輕點著案幾,發(fā)出細微而有節(jié)奏的聲響,像擊磬一般,他的抿嘴,一臉肅色,在等欣然細說原由。欣然卻始終不開口,一時間連空氣都變得凝重。
【二】
劍氣凜冽,在光照下寒光閃閃。
“慶卿,你快帶欣然走!”二姐語氣堅決地祈求道。
“嫣然,要走我們一起走!” 慶卿揮舞著長劍,與身邊的幾名武士周旋,他回頭,從容不迫地說。
二姐回頭,看見長安君帶著增援的人馬已經(jīng)迫近,再一次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已經(jīng)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了,你們還要為我殉葬嗎?欣然你快走,幫我照顧好我母親!”
嫣然見慶卿在拼命,眼見自己最親愛的兩個人,為她深陷險境,心中一時決絕。她腕上一用力,鋒利的匕首劃破她皓白的脖頸,鮮血汩汩而出。
“不要!”欣然和慶卿同時絕望吶喊。
欣然她被二姐推開后,二姐和她之間早被長安君的武士隔絕開,她根本無法制止。
“嫣然!”長安君目睹這凜烈的一幕,甩鞭呼嘯狂飆過來。
“慶卿快帶欣然走,你們想讓我死不瞑目嗎?”嫣然已經(jīng)氣力羸弱。
欣然直覺得大腦一陣轟鳴,周遭的一切突然沒了聲響,只剩下凌亂而蒼白的畫面,在眼前晃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上馬的,當馬的沖出閭巷的那一刻,長安君的彪悍的白馬橫亙住她的視線,她在馬鬃毛飄飛騰出的空隙瞬間,看到二姐倒在長安君的懷里,她的胸前,一片猩紅,仿佛她手中的那塊雞血石。
【三】
“你真的打算就這么和我一直干坐,不想說點什么?”政用手指彈了彈衣袖上的粉塵,目光凜凜地看著她,嘴角不知不覺向上勾起,那弧線柔美的像一彎弦月。
欣然抬起眼眸,滿眶都是淚!她揚起下頜,吸了一下鼻子,目光灼灼,聲音哽咽道:“是秦王把二姐賜給長安君的嗎?”
欣然突然這么一問,政有些措手不及,他沉吟半晌,不語,只是搖頭!
政的搖頭模棱兩可。
“是不知道,還是不是?”欣然逼問道。
“你二姐怎么啦?”政不回答反問道。
“生死未卜!”欣然艱難地說。
“你們見面了!”
“嗯!”
“那生死未卜作何解釋?”政疑惑。
欣然在躊躇是不是要對政細說事情的原由。
如果他僅是政,她會毫不猶豫,可是他是秦王,是長安君的兄長。
欣然因此遲疑不決!
欣然站了起來,懨懨地走到客棧的烏木窗前。
天冷,門窗緊鎖,她從厚厚的粗葛布密閉的窗戶往外瞧,外面迷迷茫茫的,其實什么都看不清楚。
正在這時,上來了一個新的酒保,他巾幘,青袍,橄欖型的頭顱上,眉眼長得很是突兀,眉心與鼻端的距離大得異乎尋常,一看就有一種很滑稽的感覺,偏偏嘴唇抿得很緊,下頜堅硬,感覺整張臉的格調很不協(xié)調。
他手上端著盤著,盤子里有一壺酒,兩盞青銅爵。
酒保將酒壺和羽殤,放到案幾上,就要斟酒。王戊上前,細細查看了青銅爵,查看了一下酒壺,從懷里袖兜里掏出一根銀針,探進酒壺,稍待片刻,取出對著光細瞧。然后從酒壺里倒出半盞酒,自己一飲而盡,半晌才向政拱手做出請的姿勢。
政微微頷首,王戊退后,酒保伸出手,將兩盞青銅爵倒?jié)M,政端起青銅爵抿了一口,欣然突然轉身,看見酒保的食指上套著個碧玉扳指,很是怪異。
那扳指跟長安君手上戴的那個,一模一樣。
一種不祥的預感,猛地竄上欣然的心田。
“政,勿飲!”欣然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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