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魘(1/3)
【一】
秦國,蘄年宮。
他又在做夢了!
夢里,父親冷漠的目光盯著他,凜冽徹骨!
夢里,母親歇斯底里地喊:“你就是一個廢物!”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摑向母親。
“你個賤人!你個賤商的女人!”他的父親低吼。
他夢見父親撕扯著母親的頭發,夢見父親把母親全身的衣服撕碎,夢見父親往母親身上潑穢物。
穢物黏在母親俏麗雙峰上,沿著蓓蕾向下滴;穢物順著母親的j□j,往下流,淤積在母親的j□j。
空曠的甘泉宮里回蕩著母親像母狼一樣地嘶叫。
母親在叫,他在按捺憤怒低吼,從夢里吼出來!
值夜的太監、宮女,紛沓的腳步,將他從夢魘里拖了出來!
“大王,大王!” 趙高跪在榻前三步之遙,小心翼翼地喚道。
秦王倏地從床上做起來,出一身冷汗,風吹過后背涼颼颼的。
“出去!”他低吼。
簇擁進來的人都慌忙退出。
偌大的蘄年宮飄蕩著空洞和寂寞。他習慣性地蹙眉,眉心豎著一個川字。
他有著同齡人不曾有的深沉和滄桑。
十歲那年,發生的那件事,成了他心頭上一個膈應的疤,惡魔一般纏著他。
那一年,他和母親住在甘泉宮,白天仲父安排他課業、習武。晚上,他累地癱在床上睡得正香。
子夜,他隱隱聽到腳步聲,睡夢里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冰冷砭骨的寒意。
睜開眼,搖曳的燭光中,一個巨大的黑影,攤在他的臥榻邊沿,一雙冷漠而充滿殺氣的眼睛瞪視著他。
他驚跳起來,那人一甩衣袖,像幽靈一般隱沒在重重的帷幔中。
即使光線昏暗,他也知道那是他的父親,他拱肩縮背的樣子,他太熟悉了!
父親在邯鄲做人質,那種落魄留下的印記,即使他現在袞服冕旒,堂而皇之,但他骨子里的猥瑣,總會不時的流露,尤其在不經意的時候。
那一夜他再沒睡著。
第二天,他在后園湖邊練劍,猛然又感到后面有一道凜冽的目光。
他猛地回頭,就在那一瞬間,他被人用力地搡進湖里,湖底下是軟厚而腥臭的淤泥。他往淤泥里陷,他使勁掙扎,湖水沒過他的胸,沒過他的咽喉,直至灌進他的口鼻,他窒悶,恐懼,仿佛看到死神露著猙獰地面孔向他逼近······
他死命的呼救······
他,沒有死,是仲父把他救起來。
他躺在甘泉宮母親的榻上,高燒,驚悸,抽搐。
他恍惚中聽見母親的哽咽、哀嚎,呼喚。
可是他感覺自己一直在飄蕩,在疼痛,在掙扎。
半夜,他被吵鬧聲驚醒,他聽見母親在低吼。
“是你干的,是嗎?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對政兒下手。”
“他就是一個孽種,你看他長得哪點像我。”那是父親的聲音,他憤怒的時候,總是扯著嗓子像公雞一般尖叫。
“長得像你這副熊樣有什么好!”母親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
“你說,那個小孽畜是不是你這個賤人和他的雜種。”父親幾近崩潰地吶喊。
“贏異人,你別忘了。你能有今天冠冕堂皇的生活,是誰給你費力奔波而來的。你不想想你在邯鄲的那個落魄樣,不想想,要不是他,你早就尸骨無存了。你以為你穿上這身冕服,戴上這頂玉冠,你就真的就高不可攀,真的就要讓所有人都匍匐在你的腳下。”母親不屑地嚷嚷。
“閉嘴,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商的j□j。寡人身上流淌是秦國王室最尊貴的血液,你們不過是有幾個臭錢的下等商人,能攀上我,是你們幾世修來的福。”
“呸,你就是一團糊不上墻的爛泥,你就是一個廢物!你連男人都不是,你那玩意只是耷拉著,在危急的時候尿褲子,你后宮有那么多美人,有什么用,不過是個擺設!”母親瘋了!
“啪!”他聽見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敢打我!”母親沖過去。
父親抽起一個青銅擺件沖母親當頭砸了下來,母親昏厥了!
等她醒來,她被父親剝光衣服綁在梁柱上,嘴里塞著布條。
父親在母親豐腴絕美的身體上啐痰,用燭火燎母親j□j上的毛,母親掙扎,繩子嵌進了她粉嫩的皮膚。父親依然不解恨,他往母親身上潑穢物,變態的報復,然后揚長而去。
之后三年,父親再也沒有來過甘泉宮。他私下召集方士,煉丹吃藥,想在后宮美女的身上證明他是男人,他是統治這個強大國家的王。
不過三年,父親耗盡元氣,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他就成了秦國的王,那年,他才十三歲!
【二】
白府清涼閣。
欣然在臥榻上輾轉反側,覺得內心空洞而凄迷,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這堂皇的白府,這雅致的清涼閣,甚至臥榻上自稱是她大姐的人,對她來說,都是生疏的。
欣然悄悄地起身,來到窗前,吱呀一聲,推開烏木窗,窗外繁星燦爛,夜色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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