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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婭妮接著電話的時候，沈旭堯正好進了車里，見她臉色凝重，又聽電話那頭的人叭叭的直說話，他想也沒想的就接過了手機，正好沈孫氏搶過了吳媽手里的電話，狀若瘋癲的直朝著電話罵了起來。
    “沈婭妮，你把我兒子拐到哪里去了？你把我兒子還給我，你個賠錢貨，不要臉，你是個什么東西啊，你們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一個個說都說不得，一說就跑，你們還有沒有把我當媽了？”
    沈旭堯眉頭緊擰，抓著手機的五指泛白，然后他一句話沒說就掛了電話，手機好巧不巧，關機了。
    “要不回去看看吧，吳媽說她不吃飯還砸東西，狀態不好。”沈婭妮想著自己這個媳婦是真難做的。
    沈旭堯嘆了口氣，發動了汽車，車子拐彎以后直出了地下停車場，沒有注意到有人跟在后面咔咔咔咔對著他們拍了無數張照片。
    “村里隔壁的阿嬤說我媽年輕的時候沒少跟我爸吵架，什么話都罵，我爸性子好從來不回嘴，現在我想也許他不是性子好，而是已經對這種生活無能為力了吧。”
    他想他的童年里如果沒有沈婭妮，也跟他爸一樣是一片灰暗的，一眼都看不到頭。
    “好歹回去看下吧，她畢竟是你媽。”好歹……他還有個媽，沈婭妮垂下眼瞼，神情落寞。
    他們踏入沈宅的時候，吳媽簡直是看到了救星，可門外還停著一輛車，沈孫氏的房間里，她正抱著布景一個勁的說著沈婭妮的這個那個不好。
    沈婭妮的步子停在房門口，是一步都踏不進去了。
    “沈大哥。”見沈旭堯回來了，她拍了拍沈孫氏的肩膀站了起來：“阿姨一直不肯吃東西，你們……昨天就沒回來，就不管她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落在沈婭妮的身上，她站在沈旭堯的背后看不清臉，布景沒來由的心里很來氣，總是躲在沈大哥的后面好像很可憐的樣子，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還讓沈大哥要和自己的母親分家，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看不上沈婭妮。
    虧她以前還覺得她溫婉善良呢。
    沈旭堯眼神落在布景身上，布景不安的攪了攪手。
    “你們先出去。”他開了口，聲音冷冷淡淡的。
    布景猶豫了一下抬腳出去了，關上了門，和沈婭妮一起在門外等著。
    她看沈婭妮面無表情的，好像沈孫氏那么可憐了跟她也沒關系，心中一動就問道：“嫂子，阿姨畢竟年紀大了，有什么事你們就得鬧成這樣，不能讓著她呢，我這人說話直你也別介意的，我覺得你昨天帶著沈大哥不回家實在太傷阿姨的心了。”
    沈婭妮側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聞的勾了起來。
    她就知道總會有那些不明情況的吃瓜群眾上來就是指責她這個媳婦的種種不是，她就該讓著婆婆，就該讓婆婆罵，就該受盡委屈，就該接受昨天她說的那些話，哪怕給沈旭堯重新找個老婆，她也得在沈家做牛做馬伺候他們？
    她罵人一時爽，回頭哭哭啼啼的就說都是氣話，可是傷了的心想彌補回來，多難啊。
    “嫂子，我媽就經常跟我說，這媳婦要是不會做，難的還是自己的老公，夾在中間不好過的。”
    敢情，心疼的不是沈孫氏，而是她的沈大哥了。
    沈婭妮雙手環胸背靠在墻面上，烏黑的發絲擋住了她的半張臉，她想了想，輕笑了一聲：“你說的也對，如果沈家換個媳婦，大概就會和和美美的過下去了，哪還有這些烏七八糟的煩心事呢，是不是？”
    布景愣了一下，聲音矮了矮：“我只是覺得她畢竟是你婆婆，按照你們家的情況，她也算你半個媽，孝順她讓著她也是你該做的。”
    對呀，的確是她該做的。
    所以她忍了二十五年了，以前沈旭堯明里護著她，暗里沈孫氏怎么對她，她有多少沒說的呢？她當年也沒把她丟在山里自己跑掉，還不是拼了命的帶著手腳不利索的她來了這大城市，起早貪黑的賺錢難道也不為了養她？她住院為了湊醫藥費她去了夜色那種地方還不是怕她被醫院攆出去。
    她勢利眼她嘴巴碎她潑辣無理她都知道，可她也是人，做不到無休止無條件的忍耐。
    但她無所謂，這日子也可以誰愛過誰來過的。
    “也許吧。”沈婭妮沉吟了一聲：“如果換成你，也許你會處理的比我好，但你終究不是我，有的人總歸是外人，永遠也理解不了別人家里那本難念的經的。”
    她云淡風輕的這句話說的布景臉猛地就臊了起來，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站在那是很尷尬的一件事。
    她這是在說她是個外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嗎？而且話里話外都像在說她布景想替代掉她沈婭妮做沈家媳婦一樣。
    她隱藏的好好的小心思還給她看出來了不成？
    布景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還好沈旭堯從房間里出來了。
    “讓吳媽做午飯，中午我們在這里吃。”他這話是看著沈婭妮說的，偏頭看到布景又說道：“小景你也留下來吃飯吧。”
    布景感覺到沈婭妮看向了她，她笑了笑是真想拒絕的，可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