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末節 革命的中場休息與轉折(1/2)
接受完詢問之后,阿特爾科瓦爾科與年老的奧切帕尼斯特利變得無所事事了,但基地負責人希望他們能多留些日子,或許研究遇上瓶頸時,他們能提供寶貴意見。
沒有特別說明基地里有什么地方他們不能去,但酋長與老祭司不愿走動,他們不喜歡那些鋼鐵玩意兒,寧愿呆在宿舍里。這些天總有個女人來找他們聊天,就是飛機上參與他們對話的那位女科學家。老祭司以為她是為研究而來,起初不怎么歡迎,不過這個女人從不提及研究,她對文化感興趣,特別對金蜂鳥的歷史十分衷愛。她的名字叫做瑪麗?漢普頓,小時候隨父親從美國搬到墨西哥。被問及為什么從人人向往的美國搬走時,瑪麗搖頭不知,那是父親的決定,而他已經去逝了。
但瑪麗提問的時候比較多。她從部落的名字開始問,為什么取名“金蜂鳥”?這個名字來源于“惠齊羅伯契特利”的本意——會妖術的金蜂鳥。接著她從神話故事切入,談起神話與歷史的關系。惠齊羅伯契特利殺死姐姐月亮女神的故事有什么象征意義?她認為這個故事影『射』著父系氏族戰勝母系氏族的人類歷史。那么特斯卡特利波卡與魁扎爾科亞特爾之爭又象征著什么?混『亂』戰勝文明?或許還有別的,只是后人無意中隱藏了真相。
金蜂鳥部落的人從未考慮過世代相傳的故事里有什么隱藏真相,因此對瑪麗的種種疑問無法回答,只能聽她一個人述說想法。世界各國的神話傳說里無不是正義戰勝邪惡、善戰勝惡,可為什么阿茲特克與周邊民族的古老故事中反而是惡打敗了善呢?除非后人扭曲了故事,智慧神其實是惡神,所以他才被驅逐。但智慧神魁扎爾科亞特爾發明文字、制訂歷法、建筑城市、傳授技術,怎么看都是善神中的善神啊!
酋長與老祭民同時向她搖頭。世上本來沒有善與惡,人類自以為有了智慧,于是給世間萬物劃分出善與惡,他們把對自己的益的歸為善,對自己有害的歸為惡,無益又無害或有益也有害的則隨自己喜好劃分。這樣的歸類有什么公平可言呢?以這樣的標準來看,魁扎爾科亞特爾當然是善,但若改為非人類角度,他就是惡了,這位神傳授給人類的技術沒給其它生物帶來一點好處,反而使它們喪命,物種絕滅。
瑪麗?漢普頓贊同他們的觀點,立刻反省自己不該談論神的善惡。她開始轉為談論血統。金蜂鳥部落是怎樣保持阿茲特克武士的純正血統的?
阿特爾科瓦爾科酋長嚴肅批評了她,她問了個蠢問題。首先金蜂鳥部落在阿茲特克人到來前就已經存在了,所以不存在阿茲特克武士血統這一說法,只是他們時常與阿茲特克的女人通婚,與那個民族關系密切,事實上他們之間完全不同,阿茲特克人是凡人,金蜂鳥則不是。其次,任何族群如果妄想保持血統純正,得到的結果只能是迅速毀滅。哪一個強大的民族是靠血統來維持?神選戰士尤其如此,從來沒有男『性』神選戰士或神與女『性』神選戰士或神生出孩子的先例,所以金蜂鳥的男『性』成神,他們的妻子只能做凡人,只有這樣部落才能延續。
女科學家對酋長的血統論十分有興趣。為什么不能生出純種的神?為什么動物也能成為神?神的血脈究竟源自哪兒?種種問題足以讓好幾代科學家進行思考了。漢普頓博士相信“羽蛇”里的科學家也在研究這些為什么。從動物也能成神這點看,或許神的基因在地球生物進化之初就被帶入了。
電話鈴聲打斷了談話。瑪麗接了電話,立刻陷入震驚。“研究所出事了!”她掛斷電話,對酋長與老祭司說。 文明的毀滅與重生
他們趕到了研究所。里邊的人已『亂』成一團,許多人瘋狂地敲打鍵盤,暴躁到要把它打碎;還有些人則抓扯頭發,仿佛遭遇到了大災難。
所有研究數據一瞬間被刪除了,連備份也沒剩下。事件起因于他們帶回的機器人殘片,他們在機器人殘肢里發現了芯片,有人將芯片『插』入電腦,企圖窺視里邊的東西,這時一個病毒程序啟動了,立即感染整個網絡,毀了所有數據。看來“羽蛇”成員是有意讓他們得到芯片,以此毀掉他們的研究。
神血被毀,總統身亡,現在連資料也沒保住,形勢令人沮喪。或許移動硬盤里還有些備份,還有部份資料已經打印成文件,但與多年來對神脈的研究相比,只是冰山一角。冰山沒了,只剩一小塊冰有什么用呢?
“看來我們可以回家了。”老祭司毫不顧忌地在悲痛的人群中笑起來。研究中止,他們留下也沒意思。
女博士似乎沒聽到老人的笑聲,她正在接電話。她對著電話一陣答應,掛斷了,回頭對她的客人說:“兩位,你們必須立刻趕回部落,村子出了大事。將軍要你們馬上走,不用向他告別了。”
“‘羽蛇’又來襲擊村子?”酋長猜想。
“不,比這事更大。明榮夏,也就是惠齊羅伯契特利的繼承人,他宣布成立一個無國界組織,名字就叫‘金蜂鳥’,他似乎想效仿‘羽蛇’。”
“的確是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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