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符箓之道(1/2)
他的目標不是唯一還清醒的披發(fā)道士,而是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五人。偷襲一個清醒的人永遠要比偷襲一群昏迷的人,難度大的多。而且他也不是在做無用功,這幾人看似失去意識,但誰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清醒,給自己一下狠的,不穩(wěn)定因素還是盡早除去比較好。
當張彥霆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谷師弟的頭顱高高拋起,而此時他催動乘風天舟的咒語才只念了一半。
也虧他修為不俗,冒著徹底毀掉乘風天舟這件不俗法寶的風險,硬生生斷開真元,撤出那柄拂塵,猛然抽向正掠往另外四名弟子處的黑影。
他這柄拂塵名喚千絲萬塵劫,是以特殊手法將一絲黑炎魘風練入其中,哪怕只是被其中一縷劫絲纏繞,也是骨肉化為煙塵靈魂永不超生的下場。
千絲萬塵劫卷起,有鋪天蓋地之勢,可那黑影卻絲毫也不在乎,動作不停的繼續(xù)前行,收割了一名藍袍道士的生命,只在那劫絲沾身之際,淡淡虛化,好似消失了那么一瞬,堪堪躲過了劫絲纏繞,并向另一名藍袍道士點出了指劍。
張彥霆目眥欲裂,手中千絲萬塵劫一抖,以兜天網地之勢再向黑影罩去,白色劫絲之上黑蠓繚繞,連圓月都被遮蓋,四周天空一片黑寂。
那黑影半點不懼,周身上下霎時驟亮,仿佛是另一個光源,以普照之勢穿絲過網流瀉而出,在那癱軟在地的藍袍道士頸項處帶起一蓬血花,又翩然飄向下一人。
就這么一個疏忽,便被連殺三人,張彥霆反而不怒了,只是目光冷意森然,他放下拂塵,自腰間一巴掌大小的灰色布袋中,掏摸出一根帶著挑桿的宮燈,這宮燈相比與那巴掌大小的布袋完全不成比例,卻能深藏其中,可見這布袋又是另一件寶物,仙修的百寶囊。
他挑著宮燈將之高高舉起,昏黃的燈光,明亮了一域,照散了陰影,驅退了黑暗,照出了陳安的身形。他一手挑著宮燈,另一只手騰出,虛空畫符。
金色符字,于半空中成形,下一刻便轟到了陳安面門。
陳安被燈光照出時,心中就是腹誹不已,這仙修亂七八糟的寶物也太多了,怪不得向來不將武者放在眼中。
不過他也不驚慌,他可不是只有刺殺手段,面對在眼前極速放大的金色字符,陳安單臂高舉,堂而皇之的狠狠劈下,隱有霹靂聲在虛空炸響,赤霄一斬,代天刑罰。
咔嚓,一聲脆響,金色字符轟然破碎,但陳安也不好過,被震得連退四步。
趁著這間隙,張彥霆搶上一步,溫潤的燈光擴散而出將僅剩的兩名弟子籠罩住,他這才有閑打量起來人。那是個表面十五六歲面帶稚氣的少年人,渾身上下繚繞著鋒銳之氣,激蕩而慘烈,好像隨時都能與人搏命,那種不惜粉身碎骨也要拉著敵人陪葬的架勢,讓他未戰(zhàn),便先怯了三分。
他沒有問對方是誰,為何與自己等人為難,因為谷師弟的死,自己與對方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再說這些幼稚的話語又有何意義。
所以沒有二話,他抖手甩出七張紫色符箓,飛舞于周身,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這些紫符神光大亮,互相之間共鳴震顫,法術靈光遮天蔽日。
七符增天咒,天師府,陳安面上閃過一絲凝重,他和其他人一樣原本以為在云州作亂的仙門中人只是一些散修聯盟與小門派,但現在看來,恐怕不然。這七符增天咒是天師府獨有法門,是不折不扣的玄門正宗手段。
仙門大了去了,恐怕比之中原武林加起來的勢力還要龐大,法統上說是正一道和全真道領袖群倫,可實際上仙意逍遙,這些修仙之人沒誰會愿意對他人俯首應命。就連當初插手中央王朝事務,妄圖染指世俗權柄的仙修也只是仙門的冰山一角罷了。
正一道和全真道這些道門正宗仙門領袖,秉承人皇遺志負責看守西域妖邪,而整日里在大乾興風作浪,在世俗弄權的只不過是丹符宗和器宗之人。他們沒有道門正宗的心法修煉,因此沒有仙意逍遙的覺悟,也亦沒有道門避世無為之說,很多欲望與常人無異,甚至還要熾烈。就連道門正宗本身也斥之為外道。
陳安一直以為與中原有著齷蹉的便是這些外道,但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天地元氣一時凝滯,陳安不再藏匿身形,周身氣機流轉,竅穴全開,即便正面作戰(zhàn)又如何,縱然習慣于偷襲打悶棍,他也從來就不覺得自己的正面戰(zhàn)力是弱項。
很久沒有與人放手一搏了,往前追溯,還是在大周的時候,東臺一戰(zhàn)奠定了他的宗師之名,雖然現在看來,這個宗師的名頭甚為可笑,但那種堂堂皇皇快意恩仇的情懷,卻令人記憶猶新。
仙門與中原的齷蹉自有大乾朝廷去苦惱,與自己沒有半點關系,自己的初衷是拿下鳶杰,詢問小光的下落,他做事一向條理分明,自然不可能本末倒置。
如今擋在自己面前的只有這披發(fā)道士,那便來戰(zhàn)吧。
陳安跨步上前,并指如劍,中宮直刺。目睹了玄王的巨靈神拳,陳安于玄兵無形的把握更清晰了一分,他整個人本身似乎就是一柄變化無端又崔金斷玉的神兵利器。
無形只是指其中變化,而玄兵本身卻是有形有質之物。它承載一種意志,營造一種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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