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一百八十六章 自作多情(5/5)
喜歡她的,可給她帶來的只有一次次的傷害和災難。
他眨眼,她的笑容閃過腦際,曾經(jīng)說過的話吹散在風中。
我心里是有你的……
你來抓我,只要你抓到我,我就嫁給你……
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我需要你……
你就是我的力量……
這一句句讓他心動震撼的情話,原來都不屬于他,是別人的,只要一想到這點,就讓他妒忌到發(fā)狂。怎么樣,究竟要怎么樣才能讓她的心里有他?他反復思索,卻始終得不到一個答案。剛才她那個眼神,明明除了憎惡再無其他,這令他感到頹廢。
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凝固的雕像,心中有悔恨也有恐懼。他回憶著兩人在一起的時光,他背著她,在絕境中求生,那時,他是她唯一的依靠。當她陷入絕望中,她無處可去,只有投入他懷中索取溫暖。她對他的依賴、對他的信任,和他的生死患與不離不棄,難道都是假的?
他不解,迷茫著。當初,有她在懷里,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的顫抖和依賴。而如今,張開雙臂,收攏雙臂,抱住的只是一陣風,沒有她的身影,什么也沒剩下。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讓她心甘情愿地投入他懷抱了,而這種無力感令他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不知等了多久,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長,也許只有幾分鐘,終于,軍醫(yī)掀開帳簾,走了出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差一點就窒息而亡。”
“我……”弗里茨茫然地轉頭,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軍醫(yī)顯然誤解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算她不是日耳曼人,但也畢竟是隨軍的醫(yī)護人員,有些事情見好就收,不要太過分。”
這話讓他怔忪了片刻,突然如夢初醒,他這是怎么了?一個強烈的種族主義者竟會去喜歡一個與雅利安血統(tǒng)完全搭不上邊的外國人!
不可思議,這連他自己卻覺得無法想象,可是偏偏發(fā)生了。過去四個月的患難與共,讓他敞開了心扉,盡管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原以為的那些感動和愛戀,其實只是一次次可笑又可悲的巧合而已。
軍醫(yī)走后,他遲疑著,明知不該,卻還是踏進了帳篷。她的臉色蒼白,在床上昏睡,他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她臉上冰涼的淚。如果她醒著,一定對他避若蛇蝎,只有昏迷的時候,才會安靜。
看見她,心中的后悔無限擴大,小心翼翼地守在旁邊,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回首對他的那嫣然一笑。她說,抓到我,我就嫁給你。
他抓到她了,人卻不屬于他;不但人不屬于,就連心也不屬于。當憤怒過后,剩下的只是無奈,比戰(zhàn)爭帶來的絕望更甚。心中真是又愛又恨,這一刻,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她。
轉身走出去,在原來的地方坐下,抽出上衣口袋的小酒瓶擰開,繼續(xù)一口口灌著酒。希望自己能夠喝醉,就不必再去想這些事,可偏偏越喝神智越清楚,越喝過往的記憶越明晰。
沉寂在黑暗中,不知覺枯坐了一晚,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睜不開眼,他忍不住用手擋住了光芒。人們說,陽光帶來的是希望,可是他的希望卻在哪里?
他瞇起眼睛,像一只見不得光芒的蝙蝠,縮起了瞳孔。依稀看見遠方有人走來,扔掉酒瓶,他站了起來,攔住醫(yī)護人員。
沉默了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冷靜不帶感情,連他自己也覺得陌生。明明心在流血,為什么還能夠這么沉著?
他說,“去把魯?shù)婪蚪衼怼!?
那人莫名其妙地回問,“我們這里有好幾個魯?shù)婪颍阏f的是哪個?”
“是……”他一時語塞,隨即揮了揮手,道,“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矮油,我不是后媽,我只是想虐鬼畜。大家表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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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半晌,弗里茨才吐出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你還好吧?”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昨天差點被他活活掐死,她能好得起來嗎?
“托你的福,還沒死。”她諷刺道,一臉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他張嘴想說什么,可是看見她戒備的臉和眼底閃爍的怨怒,那一句道歉的話生生地被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口。
……
林微微瞪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走出自己的視線,才松了口氣。幾步走過去,賭氣似的在他衣服上狠狠地踩了幾腳。
正發(fā)泄著心中怒意,就聽弗里茨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肆意踐踏軍裝,就是藐視納粹,藐視軍隊,該受到軍法處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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