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愛恨的煎熬
    歐彥西很想擠出一絲笑來面對小家伙，但是……他不想用那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嚇到他。
    “我過來接你。”他寵溺的點了點小家伙的小鼻頭。
    “接我？叔叔要接小5去哪？”
    歐彥西頓了頓，才澀然的開口：“醫(yī)院。”
    “醫(yī)院？！”小家伙大大的眼，一下子瞪的圓圓的，小腦袋直搖，“小5不要去醫(yī)院，小5的病早好了，才不需要去醫(yī)院！”
    歐彥西輕輕嘆了口氣，邊將他抱出來，邊解釋，“去醫(yī)院，是去找五月。”
    “大5？”小家伙猛然一頓，不折騰了，稚氣的眼里一下子寫滿的擔憂。“大5怎么了？大5進醫(yī)院了？”
    “嗯，我們到醫(yī)院再說。”歐彥西抱著他往車上走。
    才轉(zhuǎn)身，卻見離洛孤身立在他車(色色邊。
    見歐彥西抱著孩子出來，離洛坐在輪椅上明顯一怔。
    那雙深瞳暗如黑夜，沉沉的隱匿在昏暗的暮『色』里，他的視線不知道落在了哪。
    “去哪？”離洛率先發(fā)問，語氣很淡，淡得有些失常。
    歐彥西剛要說話，孩子已經(jīng)開口：“大叔，大5生病了，你陪小5一起去醫(yī)院，好不好？”
    孩子天真的大眼，寫滿了稚氣和依賴。
    是的，是依賴……
    相處這么久，孩子早已經(jīng)把他當做了一座可以倚靠的山。
    童稚的嗓音，讓離洛心一窒。
    他就呆坐在那，許久，視線才終于挪動了下，落在孩子稚氣的臉上。
    又沉，又暗。
    大叔，小5餓了……
    大叔，來修理遙控車啦……
    大叔，小5有銅鑼燒哦，大叔要不要吃？
    大叔，不能惹大5生氣哦！
    小家伙稚氣的話一遍遍響在耳邊，此刻，聽起來卻已經(jīng)那么遙遠。
    冷風吹來，全都破碎在了空氣里。
    “和彥西叔叔去吧，大叔有其他事要做。”仿佛費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心仿佛被鐵錘狠狠砸了一錘，痛到嗓音都變了調(diào)。
    他太清楚，孩子這一走，也許……就再也不會回來……
    “大叔……”小家伙過去，拉他的衣袖，小嘴巴扁著，盡是祈求。
    換作是以前，他一定毫不猶豫答應(yīng)的。
    他不忍心，讓小東西失望……
    可是，現(xiàn)在早不如從前。
    他疼惜的，寵溺的，來回撫著孩子柔軟的發(fā)絲。
    那樣深沉的動作，仿佛在鐫刻什么……
    孩子的發(fā)絲很暖，稀稀松松，和他媽媽的太相似，相似到讓他心痛……
    “彥西，你帶他走吧。”他沒有抬頭，只是那樣深沉的看著小5。
    小5黑葡萄一般的大眼，閃過一絲黯然。
    果然……很失望……
    歐彥西過來，蹲在他身邊，“小鬼，大叔有工作要做，叔叔先帶你過去。”
    小5雖然有點失望，但還是懂事的點頭，又雀躍起來，“大叔要努力賺錢，給小5買好多好多巧克力，給大5養(yǎng)好多好多小白白。”
    離洛深切的感覺到自己強撐的心在那一剎那，砰的一下被擊碎了。
    巧克力……
    小白白……
    以后，還需要他買嗎？
    不敢再去承接孩子那天真的眼神，他幾乎像逃亡死的，狼狽的推著自己進了家門。
    按密碼，一連錯了好幾次。輸指紋時，蒼白的手指都在顫抖……
    進門……
    房子，又大又空……
    明明是恒溫，他卻冷得發(fā)憷。
    沒有開燈，黑沉沉的氣息，壓得他幾乎喘不了氣。
    偌大的房子里，再也沒有了那稚嫩的嗓音，更沒有那柔軟的氣息……
    一下子，恍然間連心都空了。
    他的世界，又只獨獨剩下他……一個人，而已……
    他強撐著自己，艱難的挪到沙發(fā)上，疲憊的癱軟在沙發(fā)里。
    身旁，是柔軟的靠枕。
    他順手『摸』過去，手指僵硬得不可思議。
    下一秒……
    收回了手。
    那里，依舊留著她的氣息，讓他痛不可遏的氣息。
    記得，在沙發(fā)上，他狠狠要過她……
    記得，在花房里，她陪自己一步步走過那么多腳步……
    記得，在廚房里，他用力吻過她……
    記得，喝酒時，他和她說愛她……
    原來，這一幕幕，他竟然還記得這么清晰。
    胸口又是一陣難以承受的劇痛，此時電話卻在空洞的夜里，乍然響起。
    突兀而刺耳……
    他怔了好久好久，才回神，
    “離子，到老孫這兒來，雷斯回來了。”是齊云的聲音，電話那端顯得尤其吵。
    他很累。
    但，害怕現(xiàn)在他身邊的安靜和孤單……
    “過來接我。”
    他掛了電話，一直還癱在沙發(fā)上，不知道過了有多久，齊云直接進來了。
    毫無預警的擰開燈，見到沙發(fā)上的他，齊云嚇一跳。
    離洛坐在那一動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