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樓下有悶騷(13)(2/2)
,一把將他推到在地。
宋槿往后倒時怕扯了竹猗,立即就放了手。
偏偏他今日出門前被盯著裹得極厚,小皇帝又突然像顆小炮彈般撞過來,一下就被他撞倒,還在地上圓潤地滾了幾圈,暈乎乎地站不起來。
小皇帝攥著小拳頭,擋在竹猗身前,擲地有聲地宣布,“這是我阿姐!”
所以該牽我的手,該把好吃的推給我,該對著我溫柔地說話,才不是你!
誰都聽出了小皇帝話里的占有欲,那奶聲奶氣地腔調,聽著還好像真有那回事——如果長公主沒有帶頭笑了場的話。
竹猗是真覺得有些好笑,她難得彎腰親自抱起小皇帝,理了下他的頭發(fā),“莫不是還有誰要來和你搶阿姐不成?告訴阿姐,阿姐幫你去揍他。”
小皇帝哪有幾次聽見過兇巴巴的長姐這般好說話。
他立即就有些羞怯,將臉埋到了她肩上,顯得有些委屈,“阿姐教他讀書還陪他習字,都不陪朕。”
這下知道自己是個“朕”了。
竹猗單手抱著他,朝被侍女扶起來的宋槿遞了一只手,示意他過來牽著。
宋槿倒是懂事得很,只拉住了她的衣袖,讓她兩手都抱著小胖墩皇帝,免得累著。
竹猗帶著兩個小的坐下,小皇帝坐在她身側,宋槿則坐了下首。
她捏了下小皇帝肉呼呼的臉,想著宋槿不知得養(yǎng)到何時才有這個肉團般的模樣,“還想著阿姐教你,你不想想,是阿姐的學問好,還是太傅們的學問好。”
眼下反正沒有太傅,小皇帝很想倒戈來著,只是繁朝誰不知長公主文不成武不就,不管學什么都喊苦,先帝疼惜她,往往就抬抬手放過了。
這倒戈,好比從皇宮主殿到鄉(xiāng)間的茅草屋,差距太大,馬屁痕跡太重。
小皇帝抑郁著沒話了。
只不過他立即又想到他剛才直接把人推倒了,阿姐也沒有責罵他,反而是抱著他將道理,還又摸頭又捏臉的,坐在同一處,可比那坐在兩步外的親密多了。
這般一想,他又覺得自個有些小肚雞腸且杞人憂天,冤枉了無辜的人。
畢竟阿姐和他連著血緣,旁人是搶也搶不走的。
想通之后,小皇帝跳下榻,走到宋槿面前拱了拱手,“是朕言行失狀了,還望見諒。”
宋槿身旁跟著的侍女自然不敢讓他受了小皇帝這個禮,將他輕輕推下座椅側身避開,而宋槿往竹猗那邊看了眼,也朝小皇帝拱了拱手,沒有絲毫芥蒂。
加之兩人年紀相差不多,宋槿喜靜又耐心,很快便玩到了一處。
只不過兩人總是隔一會兒便朝竹猗那邊看一眼,待對上她的視線之后,要么喜滋滋地,要么通紅著臉和耳朵別開頭去。
除夕要守歲,但小皇帝畢竟年紀小,子夜過后便睡死在竹猗懷里。
竹猗讓侍人將小皇帝抱到內殿去睡,又揮退了侍女們,朝安坐在凳子上的宋槿招了招手,讓他坐到身側,“你知道,剛才我為什么只顧著阿拓不理你嗎?”
宋槿想了想,認真地回答她,“陛下是君,我該敬他,陛下為幼,我該讓他。”
這話說得簡單,可又不簡單。
竹猗不妨他居然不用她提點一句,就說出了這般話,感慨地摸了摸他的頭,“今日你和阿拓,都該好好表揚。阿拓不仗勢欺人,通曉道理后立即知錯道歉,你也明理懂事,知曉其中該有的本分。”
她剛才率先去安撫了小皇帝,一是為了顧全大局,為著原本長公主的聲譽,二卻是怕宋槿和小皇帝就此積怨,在她不在后,宋槿難以保命。
“只不過,”竹猗端了茶來抿一口,提提神,“阿拓為君,你不但該敬,更該忠;阿拓為幼,你不但該讓,更加愛。”
她又摸了下宋槿的小腦袋,“這樣你才能長長久久地活著。”
掌管灑掃的太監(jiān)匆匆從回廊中走過,天色正當漆黑,但雪下得這樣大,長公主明日出行時若是被積雪沾濕了鞋,他們所有人都會被活活打死。
他低聲叫醒那些個瘦弱干癟的小太監(jiān),吩咐好他們在院中各處打掃。
院子里的雪被清了大半,三十幾歲的掌管太監(jiān)到處奔波,累得額頭都在冒汗。
正擦著汗回頭,就瞄見回廊上有個人影一晃而過。
剛才聚在巴掌大的火爐旁聽見的那幾句嚼舌根的話立刻泛上心頭,他后頸上的汗毛根根立起,低聲驚呼。
“你個狗崽子在叫什么?不怕驚了長公主的好眠!”
坐在廊上打盹的太監(jiān)被驚了神,腦袋一點磕到了自個的舌頭,怒氣沖沖地三兩步邁下臺階,劈頭蓋臉地就朝著灑掃太監(jiān)打去。
他不過二十左右,這月借了長公主那位正得寵的男寵的勢,在長公主面前也有些臉面,內宮里連幼帝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見他都要退讓三分,親手打個品級低的小太監(jiān),人家連躲都不敢躲,遑論是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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