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邪魅俏王爺(1)(2/2)
明安,政通人和,長公主非是于朕如姐如母,更是于天下如姐如母。
圣旨被寫于皇榜之上,由識字的書生大聲朗讀,告知百姓。
然水滴石穿,絕非一日之功。
便是宣帝在圣旨上不惜貶低了自己為長姐聲辯,在百姓之中,那位攝政長公主還是為了美人便不管不顧,滿府皆是男寵的人間異類。
坊市中,茶樓中,最受歡迎的還是長公主和她的男寵的種種軼事。
若是男寵們要分個排名的話,名列第三的是與那位前韋相府上的二公子,現(xiàn)任的戶部尚書韋省之。
兩人之間夾雜著家恨情仇,凄婉轉(zhuǎn)折的故事,賺足了閨中少女的眼淚。
第二便是與那位拒不回鎬城的前樂師,原裕州太守岳橈沉。
這位自從和長公主春風(fēng)一度之后,就惦念至今,情書寫得足夠堆滿三個庫房,在坊市中成為各位少年郎追求心上人的利器。
連宣帝親邀其回朝都被拒絕,回信說若宣帝愿意讓長公主與駙馬合離,與他成婚,便晝夜不綴地回朝,自此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宣帝氣得連信都撕了,一紙圣旨就將他發(fā)配去了最偏遠的瑤州。
而第一的那位,就是如今響當(dāng)當(dāng)?shù)氖鶜q宰相,宋槿。
“要說咱們這位小宋相,那可謂是在長公主殿下身邊陪得最久的人,自八歲到如今十六歲,莫說那位只回過鎬城幾次還被拒之門外的岳太守,就是那位韋尚書,在長公主面前,也是不如這位小宋相的一根手指頭……”
“且這小宋相如今還住在長公主府,白日為國效忠,夜間為長公主賣力,那辛勞,嘖嘖……”
宋槿聽得旁邊那位布衣打扮的大叔越說越過分,立即就要將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過去將人抓到大牢中好好審問。
“罷了,”他身側(cè)伸來的一只潔白如玉的手壓在了他的衣袖上,須臾就松開,卻也平復(fù)了他將要噴薄而出的滿腔怒火,“嘴長在他們身上,說兩句便當(dāng)沒聽見。”
“殿下,”宋槿深吸了口氣,將她吃了好幾口的那盤醬鴨移到她面前,“三人成虎,對您的名聲終歸是有所妨礙。”
竹猗看都沒看他,專心吃。
這家店的醬鴨果然和傳聞中那般可口,不枉她坐在大堂中和人擠著吃。
終于吃得差不多了,竹猗接過侍女遞來的手巾按了按嘴角,看向還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的宋槿,只覺得好笑。
這繁朝巴不得她休了駙馬改嫁,新?lián)Q個丈夫去過好日子的,第一當(dāng)是宋槿,之后才是宣帝和岳橈沉。
她雖說的確為這份心意感動,但更沒有這份心思。
宋槿雖在她面前還是和小時候別無二致,但小小年紀(jì)便在六部都歷練過的經(jīng)歷到底讓他干脆果斷得很,竹猗怕他這口氣堵著不通,還是會回頭找人算賬,趁宋槿將她送上馬車時就說了句,“阿槿,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應(yīng)衡量。”
天下人說她這個已經(jīng)放棄了政權(quán)的長公主的閑話,總好過說宣帝的閑話。
宋槿沉默不語,直到到了長公主府,他下馬之時,才通紅著耳朵,站在竹猗旁邊,輕卻堅定地說了句,“我心中,您最重。”
竹猗看了眼他,沒答話,扶著侍女的手進了長公主府。
就在宋槿要跟著進來之時,她停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看他,淡聲朝身側(cè)的侍女吩咐,“宋相的府邸可是在旁邊,如今年歲也大了,再不該在長公主府中食宿,待會便讓人收拾了東西,送到相府去。”
宋槿整個人怔然僵住,耳邊的那點紅瞬間消退個一干二凈。
他還待再跟過來,門房已經(jīng)伸手?jǐn)r住了他,臉上半是哭半是笑,“小宋相,您也知道殿下的脾性,她既如此說了,奴才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放您進去的。”
宋槿站住腳,他跟著的時間更長,自然知道殿下說一句便是一句。
只是他也不走,扔著府上堆積成山的拜帖和需要他過目的奏章,站在長公主府門前,等著里面的人等會兒原諒他。
只是他等來的卻是拿著他的用具細軟的一眾奴仆。
過去的八年,宋槿曾看見過許多人被趕出長公主府,有些是背叛的,有些是起了自己的小心思的,還有些是能力不足,將事情辦砸了的。
甚至連韋省之都曾因著他父親而被趕出來好幾次。
最后一次,他升任戶部尚書,站在這里回望里,眼里的波光破碎閃耀了許久,最后才用力閉了眼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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