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替身姨太太(8)(1/2)
?宋槿斂住了眼眸中透出來的濃重郁色,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肘借力。
隔了小半個胳膊的距離,動作自然而然,像是重復過許多次。
竹猗心下微詫,瞬間就覺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有些熟悉,似乎在不久之前也有人這樣攙扶過她。
然而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見宋槿冷靜地開了口,“您就這么想見他?”
宋槿的視線滑過她脖子上愈發青黑的淤痕,后槽牙咬得咯吱響才忍住了恨意,“他這般對您,您居然還想著他。”
為了來見他一面,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竹猗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幾分偏袒的意味,轉頭看了他一眼,輕柔地笑開來,語氣不悲不喜,“他是我的丈夫。”
尤其是,我下半年要干件事,必須他給點支持。
她說得輕柔,宋槿心里卻轟隆隆地劈下一個雷來。
當年的崔子袁也是如此,就因為他是殿下的駙馬,殿下就對他百般忍讓。
莫不是到如今,常建擎也要有這待遇?
兩人正邁步上了臺階,常建擎所在的房門就被人從里面大力拉開,滿手沾著血的一個外國大夫站在門口,頗有些奔潰地在用英語叫喊。
他要給常建擎取彈,臨時被拖來的護士卻聽不懂英語,讓他的工作難以進行。
竹猗立即甩開了宋槿扶著她的手,提起有些過長的裙擺用英語回答了一句,那醫生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帶著她進了那個被團團圍起來的臥房。
站在門口的邱副官看了眼呆站著不動的宋槿,使勁地和苗三旦擠眉弄眼。
后者朝他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等竹猗再出來時,天邊都已經黑透了。
宋槿坐在院子里,手邊的石桌上擺了個食盒,看見她出來就沉默地打開了盒子,將里面的菜一碟碟地拿出來。
院子里圍著一圈常建擎的親兵,怕是他們等會說了些什么都會被悉數上報。
竹猗也懶得推拒,坐下時默不作聲地看了眼菜色,不全是她喜愛的,但照顧著她才見過血肉模糊的畫面,顏色都清淡得誘人。
沉默著用完飯,兩人等著警衛員將東西收拾下去,都坐著沒動。
夏日一到,各種蟲子的鳴叫聲就接連著響起,沒有硝煙的星空也格外璀璨,還能看見幾只飛過來的螢火蟲,捧著熒光綠的小屁股,搖搖晃晃地飛不穩。
竹猗耐心地舉著手指看著一只一頭栽在她手上的螢火蟲收拾好翅膀又醉酒般飛起來,嘴角不自覺地就扯出了笑。
像是電路終于被修好,滿室的燈光亮起。
宋槿繃了整個下午的肩不知不覺地就放松下來,曲起手指精準地彈中了一只螢火蟲,讓它撞入了竹猗還松開的手掌中,“您覺得,是誰做的?”
竹猗原本就坐等他問這句話,真的聽他問出來,右眼皮卻飛快地跳了幾下。
她壓住瞬間蒸騰上來的不良預感,轉頭看向宋槿,將這句話回轉過去,“大少又覺得,是誰這般不小心?”
氣氛有瞬間的沉滯,因為宋槿皺緊了眉頭。
“您不相信我。”他放在桌沿的手幾乎都要講那塊石頭硬生生地掰下來,借此才擋住了他心中鋪天蓋地的傷心失落。
他從來不會對著殿下發火,這瞬間只想沖進去把里面躺著的常建擎殺了。
“不,我相信你,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做的。”
竹猗瞧了眼那已經出現了裂紋的石桌,想的識時務為俊杰地轉了口風,抬眼對上了宋槿的眼眸,清淡得恍若最公平的清風,“不是你,我信。”
但是你沒在這其中推波助瀾,我不信。
云無憂的一雙杏眼長得極好,圓溜溜的形狀天生就帶了溫柔,眼角匯攏之處又略略往上挑起,成就最后一點不自覺的嫵媚。
夜色熏人,她明亮的眼眸里幾乎沉了另一片銀河。
宋槿心里驟然間就停跳了下。
像是被漁夫網住了的魚,一臉迷茫地被拖著上岸。
他動作極大的轉開頭去,終于松開了那可憐的石桌,端起茶盞灌了好幾口,才將將順回氣來。
“天色不早了,十七姨先回去休息。”
他說著就站起身來,剛才那恍然間的無措已經被收斂好,只過來扶住竹猗手肘的手指還有些顫抖,擦過了她還張開的手掌,微微有些發癢。
竹猗立即就握緊了手,垂下衣袖蓋住。
直到洗漱完放下床帳,她才張開手,看著被塞到手心里的那團小紙條發愣。
上面仔細交代了常建擎這件事發生的經過,包括他是怎么不著痕跡地將北軍中的人放入蕓瑤城中,又是怎么“湊巧”地調來那個一定會耽誤手術的護士。
竹猗捏著紙條,向后躺倒在了被褥上。
常宋槿這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這顯然就是他字跡的,和招供一樣的紙條落到了她手里,自己很可能會落到什么下場嗎?
她要把這紙條拿給常建擎,他這基本上四平八穩的少帥之位,就別想坐住了。
不是歷史書上都說這位少帥寡言狡詐,各種計謀層出不窮,心機深得就像是某處海溝的嗎?怎么這么輕易就拱手上交了物證?
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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