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攝政長公主(2)(1/2)
?唐竹猗坐在精雕細琢的鸞座上,原本應該坐在她一臂之外的龍椅上的幼帝此時卻安安穩穩地坐在她懷里,咬著塊她遞過去核桃酥,吃的滿嘴滿臉都是渣渣,身前的衣襟一片狼藉,混著口水和化開的糕點屑。
勉政殿中的朝臣們還在互相扯皮,工部推諉延期是因戶部所撥銀錢不夠,而戶部指責禮部祭天時花費巨大,禮部那群熟識禮法的自是不讓,鬧哄哄吵成一團。
唐竹猗接過身后侍女遞來的棉帕給淳于拓擦了臉和手,握了案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鬧夠了?吵得本宮耳朵疼。”
茶盞碎在宰相身后,吵得最兇的那幾個大臣都被濺了茶水,瞄了眼宰相的臉色之后,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連說“老臣不敢。”
“本宮不在意你們敢不敢。”
唐竹猗站起身,牽著小皇帝的手,“無事便退朝。”
宰相當頭后退一步,帶著群臣躬身行禮,“臣等恭送皇上。”
唐竹猗抱著小皇帝進了他的寢宮,桌案上的早膳零零碎碎擺了上百種,她撿了幾個讓人放到小皇帝的碗里,看他自己磕磕巴巴地吃著,身后的乳母頻頻想要沖上前來喂食,又礙著她不敢動作。
一頓早膳下來,小皇帝的那身龍袍算是毀了。
他放了自己的碗筷,似是很高興長姐陪他用早膳,眼神都是亮晶晶的,把小碗遞過來和長姐邀寵,“阿拓吃光了。”
唐竹猗點頭,讓人帶著小皇帝去太傅那上課,見乳母三兩步上前就要去抱小皇帝,“嘎噠”一聲就把茶盞重重磕在了桌案上。
長公主跋扈在宮中是出了名的,恪宗在時最寵愛這個長女,若是誰惹了她不如意,擺擺手就讓人杖斃了。因而縱是長公主脾氣再差,宮墻內外也從沒有人敢招惹她,一個個都好似驚弓之鳥。
乳母和隨侍們跪了一地。
唐竹猗卻又不發脾氣了,她指了下乳母,就像是依她心情好壞,隨意下的一個任命那般,“阿拓已四歲,日后行走進食都該親力親為,乳母便不用了。”
乳母立即就白了臉,當過小皇帝的乳母和一直照顧小皇帝長大的情分自是不同的,她得了高人的點撥,自照顧小皇帝以來無不是細心妥帖,從不肯輕易讓小皇帝自個進食或行走,就是為了讓兩人的情分更重。
而長公主輕飄飄一句話,居然就要把她逐出宮去。
乳母淚眼迷蒙地看向小皇帝,“殿下有命,奴婢自是不敢不從,但奴婢自小侍候陛下長大,陛下年紀尚幼,身邊還是離不開人……”
“阿拓用膳時甚丑。”
唐竹猗看了眼小皇帝,他新換過衣裳,聽見長姐這般說,一眨眼就要哭出來。
“因而日后必勤加練習,為君者,言行舉止當為表率,不可開蒙后還長于婦人之手,動輒淚凝于睫,沒點男子氣概。”
淳于拓是恪宗唯一一子,自小被寄予厚望,不像淳于晞自小嬌寵,他開蒙早,太傅教導的道理多,更是日日被耳提面命為人君的任重道遠,聽見長姐嫌棄自己沒點男子氣概后,立即就壓住了要為殷切看著他的乳母求情之意。
其實他也表示過很多次要自己用膳,自己走路了,但乳母每每言他幼小,又滿是關切疼惜,他也就不再堅持。
連著血緣的長姐和日日照顧他的乳母,在他心中還是長姐更重些。
而且乳母整日有說不完的話,頻頻說他們情分多濃,他早就嫌煩了。
宮中的事情,不過兩盞茶的時間就傳了出來。
最早得到消息的宰相看著急沖沖而來的戶部尚書,把手里的狼毫扔進筆洗,端了茶盞輕啜一口,“不過是個任性的小丫頭又發脾氣罷了,不必大驚小怪。”
戶部尚書唯唯點頭,心下卻不贊同,被宰相府的總管恭送出門后,朝著皇城的方向上看了眼。
他們接連著折損了的那兩人,可是如今離那兩姐弟最近的。
他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幕,那時恪宗正值壯年,將當年才四歲的長公主抱于膝上處理政務,有位御史直言勸諫,用詞卻不甚妥當。長公主立即就從恪宗膝上下地,握著手中的小鞭抽打,恪宗卻贊其“有皇家血性”。
而縱使宰相再淡定,次日聽聞長公主昨夜將正寵了沒一月的男寵打出房門,又一氣遣退了大半男寵之后,也再難安坐著練字錘氣。
他靠在椅背上沉吟,忽而睜開了眼,“莊上那兩位,可是調.教得當了?”
候著的管家點頭之后,他擺了擺手,“罷了,人可以再找,那位長公主卻是要先穩住的。過幾日就是夫人生辰,你將請帖拿來,宮中的本官親手寫。”
唐竹猗早幾日就收到了宰相有意相邀她去宴席的消息,她完全當成沒聽到。于是臨到宰相夫人生辰當日,才收到了宰相親手遞來的請帖。
她挑了挑眉,“韋相這是何意?”
年過不惑的韋相生了張純粹的書生臉,看著不過三十,沉淀下來的氣韻更是惑人,如今在鎬都中的風頭都正勁,和相府、將軍府兩位芝蘭玉樹的公子并稱鎬都三檀,年年有小娘子哭著喊著要委身為妾。
同樣,御女甚多的韋相深知如何相邀,“今日賤內過壽,原恐殿下分.身乏術,不敢相擾,可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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