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他是個壞人(完)(2/3)
事?”
被擔憂的人卻答非所問,還抬了手攏住了她半邊臉,用指腹輕輕蹭著她臉上略顯冰涼的皮膚,“你現在這幅模樣,我瞧著還真有幾分不習慣。”
許是真以為一身仙霧繚繞,看著比往日還要美艷上許多。
宋槿這話,說得倒是十二萬分的清淡,可多年夫妻,竹猗打眼一瞧,就知曉他那八風不動的臉皮之下藏的是什么小心思,微微笑著將他的爪子從臉上扒了下來,握住了他一根手指死命往外掰扯,“問你話呢!”
口氣聽上去很有幾分兇悍。
便是為著日后的幸福生活著想,宋槿也絕不敢惹了她,雖沒聽見她方才問的是什么,可也能依著她方才方寸大亂的神情猜到她問的是什么,趕緊一五一十地答了。
上古時最后一次神魔大戰,各界都受了波及,除了被重創到自我封閉的魔界,有著整個人界為后盾的仙界也損失慘重,上古神紛紛隕落,仙氣日漸稀薄,窮奇等四兇獸自然也遵循天道,陷入沉眠之中。
悠悠時光就此昏睡過去,窮奇第一次蘇醒出兩分意識,就是在他親生母親因為他的奄奄一息而坐在他身側嚎啕大哭之時。
那由悲痛濃縮而成的眼淚滴在他臉上,驚動了他才復原完整的魂魄。
魂魄弱小,他幾乎用了全魄之力,才讓自己逃脫過命定的死劫,朝那從未曾體驗過的人間真情伸出手去,“娘……”
上古兇獸生于混沌,原就是由各種情緒凝結而成,無父無母。
前塵往事如煙霞散盡,這是他第一次真心想去擁抱些令人溫暖的東西。
可緊接著,就是畏懼、憎惡與拋棄,朝他洶涌而來的各種負面情緒,比那些向著他的,根本稱不上是武器的武器還讓他憤怒。
如果一瞬天堂就是永久地獄,那為何不干脆永墜地獄?
幾乎是他動念的瞬間,天邊響起驚雷,體內翻滾的力量一瞬被抽了干凈,他就像是脫離出身體的一個魂魄,被束縛了手腳,再不能主宰那身體分毫。
于是,他就看著“自己”被領養,被忽略,被重視,又一次被拋棄。
直到那支箭穿透他的胳膊,將他的一只手與那人牢牢地連接在一處,她的血從傷口沾染到他的血肉之中,他才感覺到了魂魄的另一次震顫。
但那個情緒太難以與人言說了,朦朧得連他自己也看不分明,只能守著她想要的天下泰和,站在皇城之中一次次望著她所在的方向。
那一世的最后八年,他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一點點看著自己喪失生機的。
人活著,需是有所期盼的。
他沒了期盼,日日能笑能哭能用膳,也不過是架高級些的行尸走肉。
可他長眠在她墓前了,魂魄都要消散干凈了,卻又瞧見她回到這被她拋棄已久的地方,抱著他的骨灰,與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她說了好多,好似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遠遠不止這單薄的一世,這快被回味得能倒背如流的短短八年。
他陪她走過了亂世時的顛簸;被她帶著走出了瘋狂與迷茫;又與她過了亂七八糟的短暫一生;還曾心甘情愿地想為她奉上跳動的心臟;為她感受愛情的甜蜜與折磨;和她一起在江湖上留下了傳說;因她而學會了勇敢與體貼;伴著她在大海上顛簸啟程……
好似人生的喜怒哀樂,都因為她而重來了一次。
他因她而得新生。
最后,一個小姑娘路過萬年前他埋骨的那處,坐在他的山頭上唱了首歌想要哄自己睡覺,卻將他從沉睡中驚醒,將他漂泊已久的神魂帶回家中。
怕是千萬年來,他也沒有那一刻來得丟臉。
因為再見心上人,灰頭土臉地淚流滿面,一激動沒控制好力道崩了好幾座山,將人家小姑娘嚇得滿臉青白,在他湊近時狠狠踹了他一腳,跌跌撞撞地逃之夭夭。
神魂剛剛歸位,他又一番大動作,便是想追上去也有心無力。
結果剛恢復過來循著氣息找上天宮,就知曉心上人因為“得罪”了他這個上古兇獸,被逼著要去凡間歷劫。
原本給她那一世的命格,就是不斷顛簸流離的紅顏禍水。
他顧不得自己本體的一身煞氣還未銷,急慌慌地就跟著沖了下去。
“……所以,其實他們并未曾說錯,我們未有子嗣,是因我之緣故,你也的確是被我身上的煞氣影響了壽元,比原先少活了兩年。”
宋槿,也就是窮奇,將前塵往事都交代了,才說起為何自己回來縛靈臺,“如今仙氣稀薄,我身上的煞氣卻重,便是你如今的仙身,怕是也要受到干擾,于是便托了天帝,將這一身煞氣用縛靈臺化去。”
他說得輕描淡寫,好似這身煞氣全無用處,方才與他同在的天帝臉上也未曾露出占了大便宜之后志得意滿的神色。
決定他都已經做且執行好了,竹猗也就不再去論述是非,只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照這么說,你是從這個界面里誕生的,那我……”
她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到底是唐竹猗,還是瓊竹……”
后一個說得猶豫,顯然是時日未久,還不曾習慣。
宋槿低頭,吻在了她最令他煩惱不安的蹙著的眉頭上,等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