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他是個壞人(17)(1/2)
常大帥要擺酒慶賀他迎了十七姨太的消息傳到德澤時,常宋槿還在打戰(zhàn)。
外面的炮火漫天,轟鳴聲簡直要震聾他的耳朵,捷報和受傷的士兵一起歸來,醫(yī)療站很快就浸滿了鮮血,坑坑洼洼的泥地上,一灘灘都是鮮紅的血液。
戰(zhàn)勝了,風(fēng)沙硝煙里也夾雜著吃疼的哀嚎。
常宋槿站在桌前看著已經(jīng)快被插滿旗幟的沙盤,隨侍的邱副官說的他父親那邊的消息,他只過了下耳就拋到了腦后。
按著上一世的軌跡,那新娶的姨太太只活了不過三四年。
連活都不想活的人,他更不會多關(guān)注。
邱副官瞧見大少那壓根沒聽進耳朵的樣子,眉頭就一皺一皺的疼。
他也不想和大少說這些個骯臟事啊,聽說大帥那十七姨太還是強娶來的呢,十六歲的姑娘,便是配他們大少都小了五歲,何況是四十多的大帥。
只是這事是大帥下了死命令的,屆時大少不回去,挨槍子的就是倒霉的他。
邱副官正要接著說,門簾一掀,一個滿臉汗水糊著泥的連長沖了進來,手隨意摸了下臉,滿臉笑嘻嘻的,“團長,德澤成了咱們的了。”
常宋槿按在桌角上的手松了松,心里長出了一口氣。
他上一世時求快,錯估了敵軍的火力,沒拿下德澤反被打得狼狽逃竄,子彈射在腿骨中沒及時取出來,廢了條右腿。
后來拐了不知多少彎路,好容易保住大半山河,卻死在了賣國的親信手里。
沒想一睜眼,醒在了德澤之戰(zhàn)的前一日。
好在德澤這次終于守住了。
第一步走順了,常宋槿也就松了口氣,終于想到了邱副官剛才念念叨叨的,又想到那個賣國賊第一次出現(xiàn)在常家,就是迎那什么姨太的當日。
他轉(zhuǎn)頭問邱副官,“父親讓我何時回去?”
緊趕慢趕,回蕓瑤已是常大帥迎親的當日。
作為南方軍統(tǒng)帥常建擎的家宅所在,蕓瑤自是安定的大后方,因而街上熱衷于看熱鬧的人也格外多,將一條街堵得水泄不通,車連一步都挪不了。
邱副官伸出頭去看了眼,小聲嘀咕,“大帥這納妾的動靜鬧得可真大啊。”
常宋槿被車窗外的喧嘩聲吵得頭疼,皺了眉頭。
上一世時,他雖在狼狽逃竄,沒親眼見過這場面,可回來時聽說那姨太太是求死被拽回來的,連喜酒都擺得潦草,大帥也對她不甚重視,才會三四年就沒了。
這次為何有了不同?
前面開車的小兵被邱副官引起了談興,瞄了眼閉目養(yǎng)神的團長,就有心多和團長說說這個陣仗堪比娶妻的姨太太。
“聽聞這位,可是那書香世家里養(yǎng)出來的,通身的氣派好得和仙子似的。”
小兵舔了舔唇,笑了兩聲壓低音量,“最主要的,是這位和大帥夫人有六七成像,聽說還是大帥親自見了人,將人強娶來的,連下聘時都親自去了呢。”
常宋槿聽見這話,在心里冷笑了聲。
他這一世的這位生父,在外人面前慣是對他生母用情至深的模樣,后來納的十幾房姨太太,眉眼舉止和性情上,都或多或少地和那原配發(fā)妻相似。
但真正放在心底的人,又豈是能容這些仿冒偽劣之人玷污的。
想到自己唯一的心愿輾轉(zhuǎn)了數(shù)次都不得成,常宋槿心里更是煩悶,干脆開了車門,穿著軍靴被襯得益發(fā)筆直了的長腿邁了下去,“我去走走。”
“大少!”說在興頭上的邱副官急急下車追,但這時嗩吶聲漸近,人群擁堵而來,他下車被人推搡,轉(zhuǎn)眼就失去了常宋槿的蹤跡,氣得跳腳。
人潮擁擠,常宋槿也沒走出多遠。
甚至因著他身上的軍裝太過引人矚目,他在后頭慢慢走,前面瞄見的人都往前擠,就怕自己粗手粗腳的,礙了軍爺?shù)穆罚凰S手喂一槍子。
那些人推開來的姿態(tài),頗是相像當年他跟在殿下身后看見的模樣。
眼里有敬畏也有渴望,還有的似乎權(quán)勢有多臟一般,連看他們都是滿臉不屑。
想到記憶中最美好的畫面,耳邊越來越近的嗩吶聲似乎都不覺吵鬧了,常宋槿剛彎了嘴角,深深地松了口氣,吸氣間就聞到了空氣中一絲熟悉的香味。
那是近似于幾年后才會傳入的一種名為檸檬的水果的香氣。
是他日日懷念,時刻不敢忘記,也從來不會辨認出錯的獨屬于她的香氣。
常宋槿大幅度轉(zhuǎn)身,停了腳步去搜索空氣中的那股氣味,然而那就像是他出現(xiàn)的一個幻覺,在他呆怔住的那一息之間消失不見了。
“殿下!”他扒開不知為何朝他擁擠來的人群,逆著人流往方才聞見氣息的那個方向走,一邊在人群中搜索著可能的人,“殿下,殿下……”
他曾經(jīng)數(shù)次夢見他們初見的那個雨夜,他并沒有被帶到她身邊,而是在大雨中奔跑,追逐著前面時隱時現(xiàn)的人影,卻得不到她的一次回眸。
明明她曾捏著他的臉,說“本宮絕對不會丟下心肝寶貝小疙瘩的。”
她丟下了,不僅那一世不要他了,后來的生生世世也不要他了。
不知是被人絆了一腳,還是乍喜乍悲下心神動蕩,常宋槿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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