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布陣守城(1/2)
?要想看到已經死過一次的婉如嚇哭,這多半是不可能的,不過她確實一晚上都睡得不太安穩。
用過晚飯后清江郡主就開始指點兒媳婦身為將門妻應當怎樣應對如今的局面,譬如應當指揮奴仆將貴重物品封存放入隱蔽的地窖庫、讓孔武有力的下人輪班值守、命所有人收拾出隨身行囊放置在方便拿取之處預防逃難,行囊中應包括兩三日所需的飲水、干糧,錢幣甚至散碎金子等。
還需收拾出方便活動的胡服或男裝,再不能穿過于華麗的衣服,寬袖長衫既不方便活動也不易快速穿著,婉如點頭表示受教,然后在婆母的指揮下命奴婢搬了她的衣物用具到正房來。
此時天色已暗準備就寢了,婉如一臉笑容的幫著婆母寬衣,心里卻忐忑不已:真的要抵足而眠啊?才剛嫁過來就能和阿家這么親密?
直到躺在了床上婉如都還有些云里霧里的,捧著緊張不已的小心肝望向外側婆母的笑臉,她沒話找話直接傻乎乎的問了句:“不需要和衣而眠么?”
“傻孩子,我們又不是戰場上的將士,還沒到那境地,”清江郡主直接隔著被子拍了拍婉如的背,寬慰道,“若有意外守城之人會提前示警的,放心大膽的睡罷。”
婉如努力扯出一抹笑,她沒法告訴婆母自己緊張不光是為西戎攻城之事,單單是和她這么個今上胞兄嫡出的郡主睡一床就足夠覺得壓力巨大了。
“說起來,我和你阿娘也曾這樣同床共眠,”清江郡主卻仿佛明白了她心思似的,從被褥之中探出手輕輕握住了婉如的纖掌,“讓我想想,這得是二十多年前了吧?先平樂郡王妃向來要強,你娘偏沒學著一二,性子軟糯得很還有些膽小,總是要人陪著才肯睡。”
清江郡主說著就淡淡一笑,又給婉如講了幾件當年閨閣中的趣事,最后才拉著她的手輕聲說道:“你容貌和嗓音像阿瑩,性格上倒有些先郡王妃的影子。其實這邊關戰場一點都不可怕,阿娘陪你熬過這幾日習慣一下,將來,你便能幫著三郎撐起一個家……”
聽到婆母自稱為“阿娘”,婉如不由一怔,這種親昵的稱號真是兩輩子都沒叫過挺不自在,后來又聽得對方細細碎碎的講一些關于理財管家的瑣事,她先是有些莫名其妙后來卻越聽越覺得心暖。
活了26年,就從沒一個長輩像清江郡主這樣陪著婉如同榻而眠,沒人像她這樣替代母親的角色細細的給婉如講一些為□的注意事項,當然,身為婆母講這些話的最終的目絕對是為自己兒子鋪路。
但不可否認的是,郡主也給了婉如一份她從沒體驗過的,真正的母愛。
這溫馨的幸福感來得太突然,以至于讓婉如心里更是沉甸甸的,輾轉反側了半宿,迷迷糊糊的睡著之后卻還沒等天亮就醒了。
聽著身側婆母勻稱的呼吸聲,婉如怕驚動了對方也就沒起身,只睜眼躺著等待天明或侍婢叫起。
在這萬籟寂靜之時,婉如突然間竟又聽到了隱約戰鼓聲,不由心里一緊開始側耳關注,只聽得戰鼓聲越來越重又倏地停滯,之后遠處仿佛又傳來了鳴金之聲。
銅鉦鏗鏘作響,婉如心里也像是被人敲擊似的砰砰直跳,不由惶惶然裹著被子坐了起來,這是在攻城了吧?
她雖不知兵事但也聽說過“擊鼓鳴金——擊鼓則進,鳴金則退”這話,那么,此刻銅鉦一響,是表示肖家軍在后退?
唉唷我的媽呀,可不能退啊,這一退不就被攻進城里了么?!
“怎么了?”清江郡主緩緩睜開了眼,看著婉如已經坐起身一副準備下床穿衣的樣子,不由問著。
“阿娘,你聽,在鳴金了!”婉如這句提高了八度的驚恐之言才剛說罷,卻又聽到遠處傳來擊鼓聲,頓時小窘。
“此刻天色還暗,大約是大郎在用鼓金之聲指揮陣型變化,白日里通常是用旌旗做號令,”清江郡主半撐起身拉了拉婉如,將她攬進自己懷里撫背道,“莫怕,在軍城聽到這些響動挺尋常,若真是有破城的可能守將會命人吹號示意。再躺一會罷。”
“這樣啊……”婉如訕訕一笑,羞赧著又躺下睡了個回籠覺。然后才隨著婆母起身,陪對方淡定的吃飯、品茗、看賬簿、繡花,該干嘛就干嘛。
這半天過下來,婉如總覺得清江郡主簡直鎮定得有點不真實,她就不擔心守城的兒子被流矢所傷?不怕當了先鋒的另一個兒子陷入戎寇圍困中?
至申時,西城門處似乎已偃旗息鼓,婆媳倆則正在花園八角亭中對弈,突然間,一個十三四歲的僮仆自二門外急匆匆跑來,他剛在亭臺階下垂手一立,清江郡主便立刻放了棋子微微揮手讓他上前回話。
“戎人傷亡甚巨,已經不得不退兵,”僮仆上前來行禮之后二話沒說就開始匯報戰況,“大郎君英明神武!他命人在城外五里布了闊兩尺、深三尺陷馬坑,坑中埋了鹿角槍、竹簽,以草與細塵覆蓋,戎寇先鋒沖上前來就栽了個大跟斗,城里守軍也得了警示?!?
“哦?”清江郡主不由露出了笑容,興致頗濃的讓他繼續細說。
“等他們再接近些后守軍就以拋石車擲出重八十斤的巨石,一股腦砸過去賊死者十二三!他們不得不后撤到外圍?!鼻嘁沦灼臀⒓t著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