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割袍斷義(三)(1/2)
?第六十六章割袍斷義(三)
余石匠不等我有機會開口發問,又繼續道:“老大,你師傅好本事,真的是好本事。當時本來他一直都閉到眼睛的,一看我去了,一下子就睜開眼睛,還能使眼『色』喊他婆娘走開。等他婆娘一走,屋里只剩我們兩個人,你師傅他臉『色』硬是嚇人,半點血『色』都沒有了,嘴巴邊邊上還有血。”
“不過半天他都沒說出話來,我難受得拉著他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一會,還是你師傅說話了,他開口第一句就是問我‘是不是練木經書了?’我點點頭,算是承認了。你師傅長嘆一聲,說:‘幸好我定力深厚,不然只怕元氣都要跑到你那里去了……我剛才覺得身體里的元氣不受自己控制,尤其你一來,這樣的感覺更加強烈……我雖然睜不開眼睛,但是心里清楚,所以拼著命一掙扎,居然還醒過來了……’”
“我聽你師傅說這些話,就象在和人打招呼吃飯沒有那樣平淡,這一來心里更加難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師傅是明白人,曉得我木經書霸道,他又問我:‘非練不可嗎?’我點點頭,‘是的,非練不可。’聽到我口氣這么堅決,你師傅嘆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看來我們是不能再打交道了……你走吧,以后要是我有不能解決的事,曉得喊徒弟來找你。’”
聽到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師傅要出事,所以喊我來找他?
“余師叔,難道是我師傅曉得要出事,才喊我來找你?”我開始有點慌『亂』,師傅會有啥子事呢,他又沒給我說。
“那不一定,說不定他只是喊你來長見識的。你沒看到你一來,緊接著那晚上就來那么個奇怪的病人……算了,等你回去自己問。我這么幾十年沒和他說話,我哪門曉得他心里哪門想的。”余石匠正說到興頭上,很不滿意我打斷他,我仔細想了想,師傅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的,金之明的兵馬應該不會惹事的。其他的……其他的我也想不到師傅會有啥子仇人之類的,他一直在我們這周圍看風水,對人寬宏大量能幫就幫,也不應該有仇人。這樣一來,我的心又寬多了,對余石匠說:“是我多想了,師叔,那后來你哪門的?”
“后來……后來……”余石匠的聲音還是帶著些悲愴,“后來,直到現在,我再也沒有和你師傅說半句話……我不敢去想很多事情,我這一輩子不敢去想的事情有很多……有些人,活著的,我不敢去想,怕害了他們;還有些人,我想去想,可惜他們都已經死了,再想也不起作用……”余石匠這一番話,說得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的,有一些人,你曉得他就在離你不遠的地方,他的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消息你都曉得,可惜你不能去看他也不能去想他,再怎么想都于事無補;反而想多了,不過是給自己找難受。
就這樣,余石匠和我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余石匠自嘲的笑了笑:“老大,你看我,本來這么多年都習慣了的事情,突然給你一擺龍門陣,我就胡思『亂』想去了……呵呵,算了,難得我今天晚上這么有興致,也難得你愿意聽,我就仔仔細細的給你擺……你要是不想聽的話,你開腔(說)哈。”
“哪里,師叔你這是說到哪里去了,我就最喜歡聽你們擺以前的那些事了。”我說。
余石匠挪了挪枕頭,枕頭里的干谷草沙沙的響。
“還是接到剛才的擺,剛才不是說到朋友斷絕嗎?”余石匠又是一聲苦笑,“那個時候,我是瘋了,看到朋友都出事,就應該明白木經書說的朋友斷絕家破人亡是真的,要是個正常人,馬上就不得繼續練下去了。我不同,我是個瘋子,我雖然看到你師傅他們出事,心里難過得要死,不過看到木經書這么大的威力,我一方面一興奮得發狂……老大,我說了我是個瘋子……”
“這是第三章,木經書三章練完,朋友斷絕。我是沒得朋友了,就是現在,你看金城街上,我也沒得半個朋友。說到這里,你肯定要問我,為啥子二釘頭他們可以和我關系這么好。”這正是我想問的,沒想到余石匠還這么懂人心。
“二釘頭他們兩兄弟長成那個樣子,我一看就曉得是報應,這樣的人有個好處就是……哪門說呢,是屬于虱子多了不怕癢的那種類型。也就是說他們人生中不管遇到再大的苦難,都不會超過這種先天『性』帶來的苦難。他們也沒那么容易死,因為祖墳的風水惡報決定了他們要受完該受的所有磨難才得行……所以就算我木經書會給他們帶來什么災難,那也是以毒攻毒,影響不了他們。呵呵……不過,現在……現在他們祖墳那里的事情解決了,惡報輪回也到頭了,該他們享福,要是我再和他們來往,只怕他們也和木匠他們的下場一樣……所以我也該知趣的主動和他們瞥清關系,不然的話,又要害了他們。”
說到最后,余石匠越說越悲涼,我忍不住道:“師叔,木經書那么神通廣大,難道沒得一點辦法解決嗎?”
“老大,你硬是——腦殼太簡單了。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你得到一樣東西,必定會失去另一樣東西。我得到了木經書的神通,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朋友……要是木經書不這么狠的話,它也就不可能這么厲害。你明白了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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