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公葬了蓮花地(2/2)
子吧。”說完我就想走,不料大媽卻說:“你說你沒得花花腸子,哼哼,我就是不放心你這點我才喊別人看風水的。哪個不曉得你很兇,我們二房和你們大房就你最出息,你們大房現在就剩你一個,萬一你打啥子歪主意,在你二公墳山做手腳,把禍害轉到我們二房身上,那我們還有好日子嗎?”我聽了這話,哪里再肯和她多說半句,拉下臉,轉身就走,我脾氣之乖張,她又不是沒見過,何況她居然這樣說我。
我去找到大爸,申明我不是不管這事,這確實是大媽太不相信人,我也沒辦法管了。不料,大爸聽了我這話并沒有多大反應,他狠狠的抽了口煙,吞吞吐吐,過了半天才說:“那既然這樣,老大,你的好意大爸心領了,這事按照那姓金的風水先生說的辦也要得。”既然大爸,二公的兒子都這樣說了,我這個說起來都成了外人的人還有什么好說的。我再也不廢話,轉身就去鎮上的小酒館喝酒。他們家的喪酒我都不準備去吃了,到時候喊人帶點錢掛個禮了事。何某人還不至于沒有臉這種地步。
有酒喝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二公下葬的日子轉眼就到了,二公命薄,非要葬好地的話,也得偷葬,一大早天剛蒙面亮就得下葬,一路不放鞭炮,只灑買路錢。等葬完了以后,眾人回到家,再選個時間裝模作樣一路放鞭炮到墳地。那個姓金的真的很不錯,偷葬,二公下葬的日子都和我算的一樣,只是我們在好地和壞地之間有了截然相反的看法。不過,既然大爸大媽一家子都懷疑我要做手腳,我哪里那么不要臉,還非跑去跟人說這地如何如何不能葬。所以,我決定不管了,有酒就好。可是我哪里知道,正是因為這一時的意氣之爭,不但讓大爸一家吃足了苦頭,連我也不得安寧,最后甚至二公差點被養成僵尸。
我們這罵人的狠話有很多,其中有一句就是:你死了要豬咆狗叫的。這話咒人死后都不得安身,足見惡毒。
二公雖然糊涂了很多年,但沒有做過壞事,雖然命薄被冒險葬了蓮花地,也不至于豬咆狗叫的吧。我大概想太多了。
二公下葬的時候我沒有去,只請人帶了禮,當然這樣一來,大家都知道我何老大已經和我大爸一家翻臉了。村里的人大多都很信我。我的信徒自然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所以去吃喪席的很多人都回來和我擺龍門陣,二狗是和我關系最好的,他說:“老大,你大爸一家真不是人。”先表明立場站在我這一邊,我不置可否,笑笑。他說:“你大媽說的那個姓金的陰陽說他早就知道你要反對葬蓮花地,所以他提前給你大媽說了。后來你大媽見你果然反對,就佩服那個姓金的不得了。姓金的說你大房和二房只會有一房好,所以現在你看到你二公死了,肯定會把他葬在壞地上,自己好出頭。”我氣得青筋直冒,二狗趕忙安慰我:“老大,你莫氣,我們哪個不曉得你人品好嘛。都相信你。只是那個姓金的亂說,你大媽居然信了。”
原來如此,我終于明白大爸何以如此對我了。我百口莫辯。
二狗見我半天不說話,知道我心里難過,也不再多說,就找了別家的閑話來陪我喝酒。
到了晚上,我仍然氣得誰不著覺,又難過現在這世上算起來最親的最有血緣關系的大爸都不信我。大爸家離我家不遠,他們家還有親近的人在一起吃酒,很奇怪,明明是喪事,可是大家喝酒劃拳好不熱鬧,這簡直成了大家的狂歡。后來人聲慢慢低下去,慢慢大家好像都散去了。
夜里太靜,我能聽到大媽他們在收拾碗筷的聲音。如此輾轉反側。后面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覺,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狗叫聲把我吵醒,只聽得整個村子里的狗都在拼命的大叫,聲音里帶著恐懼和哭腔,接著又居然聽見了雞叫聲,我一聽這架勢,大叫不妙,完了。二公占準了蓮花地,豬狗這些東西對這類的事最敏感,這樣的叫法肯定要出大事,半夜雞叫,那肯定得再出人命,還要再死人。想到這里,我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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