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追逐的光(1/2)
整整兩個月的暑假,鐘意把自己悶在家里哪也不去,守著她一小方天地,擺弄著她耗盡心血拍出來的照片。
許淮生威逼利誘也好,軟磨硬泡也罷,甚至不惜自毀形象地想見上自家女朋友一面,都要磨個十來天,才征得她點頭同意見上一面。
不見他的理由有太多種:心情不好、作業太多肯本做不完、對于人生失去了興趣、總覺得身邊缺少了什么人,連生活都變得無趣了。
可鐘意也說不上來是哪一種。
她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影響到許淮生,也不想給他添亂,所以她只能一拖再拖,把自己關在暗室里,不停地清洗照片,晾干,剔除腦中各種雜亂紛擾的思緒,反復如此。
再見許淮生的那個下午,鐘意從暗室里走出來,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頭發黏噠噠地貼在臉頰兩側,很難受,可她卻沒有理會,徑直走進客廳,走向一個星期未見的許淮生身邊。
他回過頭,朝她笑了笑,眼神里只有鐘意才能讀懂的情緒,寵溺,擔憂,安撫……
鐘母從廚房里端出洗好的水果盤,看到鐘意傻呆呆地站在原地,輕嗔怪了她一眼不懂禮貌,又看到她不注意形象,活脫脫像從沙漠里走出來的拾荒者,她和鐘父相對無言地無奈嘆息一聲。
“來,吃點水果,別客氣。”鐘母抿嘴笑了笑,看向許淮生的目光,全是贊許之意。
“謝謝,阿姨。”許淮生微低斂下眼簾,指腹輕輕摩挲著鐘母遞給他的蘋果,心思卻全然被身邊站著的人給吸引了過去。
鐘父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對鐘意道:“還傻站干嘛,還不快把臉洗一洗,就這樣見同學啊。”
鐘意慢吞吞地走向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捧水澆在臉上。她慢慢地抬起頭,看了眼鏡子中狼狽不堪的女生,原本那雙本該明亮清澈的眼睛,如今變得黯淡無光,灰蒙蒙的。
她走出洗手間時,客廳只剩下許淮生一人坐在那里,鐘意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就剩你一個人,我爸媽呢?”
聞言,許淮生抬起頭看向她,勾唇一笑,說:“阿姨和叔叔說是有事要忙,先走了。鐘意,要出去走走嗎?”
陽光直直地照射下來,投進一望無際地的大海中,不遠處傳來海浪拍打著岸邊礁石的聲音,腳下的沙灘也變得格外柔軟。
鐘意手里提著涼鞋,赤腳踩在滾燙的沙子上,許淮生淮生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偶爾轉頭瞥向一望無際的大海,揉碎了星辰的眼睛,波瀾不驚。
下午三點十分的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海風攜眷著濕熱的空氣,輕輕佛開鐘意頸間垂落下來的一縷頭發,露出一小截細長白皙的脖頸。
他們漫無目的在沙灘上游走,不一會,鐘意喊累了,便不顧形象地邁開雙腿坐在沙子上,然后又躺下望著頭頂蔚藍色的天空不語。
許淮生一言不發地坐在她身旁,過了一會,他開口打破兩人之間安靜的氛圍,低沉的嗓音順著海風飄進鐘意的耳膜里:“鐘意,你知道你根本不擅長隱藏心事嗎。不管開不開心,難不難過,你都會暴露在眼睛里,即使表面偽裝的在怎么像個沒事人一樣。”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鐘意默默地聽著,像是在聽他講述另一個人,面上始終未顯現出多余的情緒,就像許淮生所說的那樣,她的眼睛早已出賣了她。
“你看,就像這樣。”他俯身,像她靠近了些,呼出的氣息撲灑在鐘意的臉頰上,溫熱的,帶著他身上好聞的肥皂清香,“這樣也沒什么不好,能讓我猜透你在想什么,不會摸索著也始終搞不懂你的小心思。”
鐘意臉頰愈漸滾燙起來,不知是頭頂的陽光照射的,還是因為害羞的緣故,她整個人像只煮熟了的蝦,眼睛四處躲閃著許淮生的目光。
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像下一秒就會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樣,鐘意抬手覆上自己的臉頰,不愿被許淮生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即便在他面前也狼狽不堪過,也好比此時,她眼底的怯弱和無助。
“我只是想不通而已,為什么他連走了都不跟我告別。難道告別的話就這么難說嗎?”
“他?”
“安樹。”
“他走了。因為沒有和你告別,所以你才悶悶不樂的。”
“我沒有悶悶不樂,我只是想不通我們的關系原來這么淺薄。我那么好的對他,可他……”
“你看,你還說沒有不開心,分明寫在了臉上。”許淮生拿掉她覆在臉上的手,輕輕收進自己的掌心內。鐘意臉上掛著不開心,像難過,又有點委屈。他垂下眼眸,睫毛輕顫了幾下,說:“他只是不想你難過,離別是傷感的。有些人不喜歡告別,像是再也見不了面了,要知道,一個人在你生活里重復出現的幾率很大。”
鐘意突然釋然,她笑了:“看在你這么賣力地哄我的份上,我不該在將壞情緒傳染給你。”
許淮生不可置否,挑眉:“看在我這么賣力哄你的份上,難道不該給個獎勵?”
鐘意猛地從沙灘上坐起身,因動作篇幅過大,撞到了許淮生的下巴,只聽耳邊傳來低低的吃痛聲,和他半夾雜著玩笑話:“嗯,這個獎勵太過特別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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