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動心(1/3)
?“夏清和,”冰星歪著頭回視著他,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認真,“傾黎對我來說很重要,比我的命還重要。【無彈窗.】”
自打上圣雪山開始,她的命就已經(jīng)是慕傾黎的了。
“你對她當真千般萬般好。”
冰星笑了笑,回視著他,“光說我,你又何嘗不是如此,若今日在殿里的人換成是鳳天瀾,你難道不會去救他?”
夏清和聽得微微晃神,慢慢伸手,拂開她頰邊微微凌亂的長發(fā)。
他的眼神有些異樣,冰星一時竟是忘了避開。
“你說的對,如果換成是爺,我同樣會不顧一切的沖進去,可你在拼這條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夏清和活了二十幾年,素來沒什么過激的情緒,就算是有,他不兜上個十個八個圈子掩蓋掉就誓不罷休,此番對冰星坦誠的說出心里的想法,沒覺得窘迫,反而有些心酸,“除了爺,我素來不將什么人放在眼里,卻偏偏遇上了你,這便算是因果報應(yīng)了吧……”
他年幼時便入天璇跟隨當時還是儲君的鳳天瀾,年少接掌神梟一職,司控四支星衛(wèi)隊伍里人數(shù)最多任務(wù)最重的天璇,天縱奇才,雙重身份輪流演的風生水起,沒有多少做不到的事情,可此番才驀然發(fā)現(xiàn),惟獨對這個看似溫婉毓秀實則倔強的女子這般無能為力。
這個表面溫柔實則感情淡薄做事強勢的男子也會流露出那般憂郁無奈的神色,隱含悲傷,看得冰星心里莫名一絞,疼痛感瞬間蔓延而開。
“想必你我上輩子定是有覆國之仇滅門之恨,今生才會如此……”夏清和笑了笑,極淡極淺的笑,看了卻讓人微微鼻酸,“罷了,既然你這么看重公子,就要多保重自己,莫要平白丟了性命,害她傷心……也害我不安心。”
輕輕的話音落下的時候,染血的玄色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偏殿里。
冰星怔怔坐在那里,早已忘記了如何動作。
……
乾和宮門前,夏清和看著不遠處承光殿還未撲滅的火光,許久,微嘆了一口氣。
——清和,你也陷進去了么?
——我不知道。
若非今日一事,他還不知自己居然已經(jīng)動心。
爺當日在御書房問他的話,當真一語成讖。
夏清和嘲弄般地笑了笑,負手,仰頭,閉上的雙眸掩去了多少隱含的無奈的悲傷。
——你說,待全部的真相浮出水面時,她們會如何?
——或許,會恨不能殺了你我吧!
冰星對慕傾黎那般看重,有朝一日,若得知他明里暗里做過哪些事情,或許,真的會恨不能殺了他吧!
“大人,劉琦一家已經(jīng)找到,就在城外五里處的破廟里。”有影衛(wèi)如是來報,雙手恭敬的遞上一份血書。
夏清和眸色微閃,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已然是那個深不可測的神梟,他接過手下遞上來的血書看了一眼,眉頭微蹙,淡漠道:“知道了,紅鴆余黨搜鋪如何?”
“紅鴆帶來的殺手都已經(jīng)伏罪,只是紅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把殺手交給重棋,全力搜鋪紅鴆。”神梟輕描淡寫道。
星衛(wèi)之中,誰人不曉,天璇重棋逼供手段一流,論你是什么忠義烈士貞潔烈婦,但凡落在他手上,只要是他想知道的,就沒有問不出來的。
“是。”星衛(wèi)領(lǐng)命而去,沒有絲毫異色。
……
赤月本來就受了些傷,加上失血過多,輸完一遍內(nèi)力之后便覺得一片眩暈,鳳天瀾體貼地在旁邊加了一張舒適的軟榻,赤月也不跟他客氣,直接躺上去就睡起來。
鳳天瀾倒是沒睡,赤月每次被那個清冷的聲音叫醒時都能看到那抹霜白的身影靜靜坐在慕傾黎身邊,見赤月走過來,便起身讓位。
赤月不著痕跡地瞥了瞥他。
鳳天瀾好似沒察覺一般,只是站得稍遠不打擾他運功,面無表情地望著慕傾黎——在很多人眼里,鐵血酷厲的寰辰帝從來都是沒什么表情的。
其實赤月很久以前就見過鳳天瀾。
那時候,施若然有意無意的會跟他們提起一些當年一線峽之戰(zhàn)慕傾黎與當時的玄國儲君之間的默契,直到后來,慕傾黎答應(yīng)鳳天瀾封后,為了他逆天改命。
第一次那樣不甘心潛進宮見到鳳天瀾的時候,他就覺得鳳天瀾這樣一個人真的是冷情冷心到見慣生死的他都不愿意去靠近。
為君者講究知人善用,所謂知人善用,就是把什么樣的事就給什么樣的人做,做好了賞他,做不好他也只會怪自己沒能力不會怪皇帝異想天開。
鳳天瀾之所以能叫人折服,除卻他自身的光芒之外,更多的卻是憑著那份決斷力和看人用人的眼力以及膽量。
這個人,天生就是當皇帝的。
赤月一邊輸著內(nèi)力一邊看著昏睡不醒的慕傾黎,心底苦笑——小黎啊小黎,你對什么人動情不好,偏偏要攤上這么個心懷天下翱翔九天的真龍,到頭來,連自己的命都得搭進去,到如今這般境地,是否還要再跟我說一句你不后悔?
又熬過了半個時辰,赤月調(diào)息了一輪才起身走到軟榻邊坐下,一路上都覺得自己的腳步是虛浮的,比以前灌了半個酒窖的酒還要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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