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泛舟(五)(1/2)
斷橋上撐傘的游人三三兩兩,來來去去,秋風夾著寒意在他們之間穿梭,卷起衣袖飛舞。風隅玿出于好奇,問李翩兒為何想要在這座橋上停留片刻,要親自走一遭。
宋時的這座橋還不叫斷橋,李翩兒便給他講起了許仙與白娘子的凄美愛情故事,說他們情比貞堅,亦是有情有義,而故事發生的背景也恰好是北宋年間。她雖不信鬼神一說,但免不了從小受這故事的感染,感覺這里充滿了神秘,心中好奇,好奇這千年前的斷橋又是什么樣子,走一走也許很得到奇妙的感覺。
后來,她問風隅玿相不相信世間有這樣堅貞不渝的愛情,但問出口后才覺得不該這樣問風隅玿,只因她認為風隅玿不懂這些,一個妻妾成群,四處留情的人又怎么會懂得這些呢?
然而風隅玿卻給出了她一個無比鄭重而認真的答案,他相信。他告訴她,他以前也許不信,但現在卻信了,他愿意為他心儀的女子做任何事,但不會像許仙那樣沒用,連自己心愛之人都護不了周全。
兩人并排走著,風隅玿對李翩兒說了很多,話中蘊含著他的心意,意思再明顯不過。李翩兒雖認真在聽,卻未曾想到他口中的女子就是她自己。他的話讓她想到了風遙玦對鐘離湲的情,莫名感到心頭酸楚,那是得不到回應的愛情,風遙玦卻執著了兩世,而風遙玦執著的女子卻不是她,似乎很諷刺。也不知她在風遙玦心中究竟處于一個什么位置,如果真的對她沒有一點感情,那為何這么久以來又給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無底線的縱容。望著朦朧雨景,她很迷茫。
交談中,他們已從橋的一頭行至了另一頭,一路走過,地上的積水沾濕了李翩兒的繡鞋,濺起的水珠在她裙裾上繪出了一朵又一朵輕輕淺淺的碎花,細風縈繞而過,微寒從她腿間襲來,背脊仿佛都是一涼,涼進了心里,令她不經意間一個哆嗦。
李翩兒剛剛的反應全落在了風隅玿的眼里,他那關切的聲音在雨聲中響起:“這里冷,小心染上風寒,還是回船吧,天色不早了,我帶你去吃飯,之后好早些回府。回晚了,遙玦找不到你,又該擔心了。”
他說最后一句話時,心中的落寞與悔意油然而生,還帶著一種淡淡的悲涼,涼透了半顆心。他多么希望李翩兒是屬于他的,可是這一切都早已被他親手毀了,毀的徹底,他們之間的身份是他們感情中難以逾越的鴻溝,這一點他很清楚。
況且,這是他弟弟唯一的女人,他又怎么忍心做那樣無恥的事,與他自己的親弟弟搶呢?白日里他可以帶她出去游玩,但最終還是要將她還回去。他想,如果當初不那樣做,也許如今他們是能夠終日廝守的,她可以完完整整的屬于他。
他一直認為她對他是有意的,只是礙于那種關系,顧忌倫理世俗,都沒有戳破罷了,不然她又怎么會那樣認真的問他是否相信真情,或許在崖州時的種種都是最好的證明,她如果心里沒有他,又怎么會與他親吻,又怎么會那樣安穩的在他懷里入睡呢?還有今天那樣動聽的歌聲。
“風大官人今日好雅興。”
“風兄,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有了佳人,連朋友都不見了。鐘娘子,好久不見,崖州一別,別來無恙?”
風隅玿正要上船,身后便傳來了兩名男子的聲音,他與李翩兒轉身一看,其中一人正是風隅玿的那個性情隨和的友人,同他們一同出海的那位,另一位李翩兒不認識。
這兩人的船一直跟在風隅玿他們不遠處,當時被李翩兒的歌聲吸引而來,后來要求相見被風隅玿婉拒了,但他那友人向來不拘一格,臉皮還有些厚,吩咐船夫隨風隅玿他們的船而行,到了橋下,見船停泊靠岸,這兩人有樣學樣,也上了岸,一直走在李翩兒他們身后,竟沒有被發現。
風隅玿禮貌性的對著二人行了一禮,后又客套了幾句,就想帶著李翩兒回船,可是他那友人似乎并不想這樣輕易放他們離去。
“風兄何時回來的?也不說一聲,我也好為你與鐘娘子接風。在船上時,就已猜到與你共游之人是鐘娘子,后來你非說什么義妹,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了,我怎么不曾聽說你還有一個義妹,如今看來,我倒是并沒有猜錯。娘子真是好歌喉,不比那些樓里的頭牌差,只是不知剛剛彈唱的是什么曲子?”那人隨性得很,對風隅玿說完后,轉過頭就與李翩兒說上了,倒是另一名男子要中規中矩一些。
李翩兒換了一只手握傘,撐了那樣久,一只手有些麻,她一邊微微晃胳膊,一邊說道:“一時起了興致,隨意唱了幾句而已,并不是什么完整的曲子。”
“娘子可否將曲譜告知于在下,這曲風實在獨特精妙,若能流傳于世,豈不是美事一件。”另一名男子喜好音律,對于自己所聽到的這一曲,他很感興趣。
李翩兒微不可察的翻了個白眼,竟然向她要曲譜,她自己都沒見過這兩首歌的曲譜長什么樣呢,而第一首倒是有個吉他譜,但是他們卻看不懂。她隨意搪塞道:“我就是隨口亂唱的,唱完就忘了,實在沒有曲譜,對不住了。”
“娘子竟有這樣的才能,在下實在是佩服。”男子對李翩兒如今又是另一番看法了,心中滿滿的敬佩之意。
風隅玿適時的打斷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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