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回 長養恩深第四春(2/2)
裝自己坐著四驅越野車呢。
又行了一時,趙姨娘聽著前邊有些動靜,從紗窗向外一看,賈母、王夫人、李紈的車都拐到一條小路上去,那小路正通到幾間村屋。趙姨娘便知那里是一個下處,便也不等人來問,忙命跟著往那里走。趕車人道:“姨奶奶還是稍等等,老太太、太太還未來呼喚,怎么自己就要湊上去呢!”趙姨娘大怒,呸了一口就要開罵。賈環卻因她這一動,一個沒忍住“哇”的一口,把早飯盡吐在趙姨娘裙子上。
這一下把趙姨娘驚的不小,也顧不得腌臜,連忙拍著賈環哄他:“環哥兒怎么了?哪難受啊?”又用手探他額頭,又把他打橫抱著悠他。賈環吐了一下覺得更難受了,又被自己的氣味一熏,越發忍不得,淚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來。趙姨娘心疼的不得了,掀開車簾子罵道:“有金子墊了你的馬腿怎的!只管這么慢慢蹭!看哥兒有個什么不好,我不揭了你的皮!”趕車的也聽著里面不好,不敢再多言語,連忙調轉車頭,跟著賈母的車走。嚴嬤嬤忙拿出手巾給趙姨娘收拾。周姨娘隔著簾子讓趕車的喚過邊上跟著的騎馬小廝說:“到后邊車上,把趙姨娘那里的丫鬟、嬤嬤叫著,跟著我們的車走。”那小廝便打馬去了。
一刻鐘功夫,車行至那小村,有賈家早在這里的人引了車進了一戶農家。這里的男人早被遣去別處,只有幾個婦女在。嚴嬤嬤先下車來便問廚房在何處,趕著去燒水。趙姨娘便抱著賈環進屋。賈環好歹是見了平地,掙扎著要自己走。趙姨娘只好把他放在炕上。賈環站在炕上,只覺得炕也是忽忽悠悠的,直欲向前撲倒,連忙放低重心,趴在炕上,做orz狀。趙姨娘只當他還要吐,又百般撫慰他。這時陶嬤嬤和小吉祥兒、小如意,并雙魚、串鈴一起進來了。又打開包袱,又幫著嚴嬤嬤提滾水,給賈環漱口擦臉換衣服,給趙姨娘、周姨娘梳洗更衣。忙了一通,都收拾停當,方才端上熱茶點心,大家吃茶歇息。
忽有賈母那里一個小丫鬟進來說:“老太太聽說環哥兒不大自在,問是怎么了?”滿屋人都忙站起來,趙姨娘回道:“剛出城沒多遠環哥兒就臉色不好,才又吐了一口,想是不慣坐馬車,顛簸的。”那丫鬟聽說回身去了,不一時捧著一個手串子回來道:“老太太說了,環哥兒小人兒家坐不慣車也是有的,趙姨娘多看顧些。這個迦南香串子給環哥兒戴著,聞聞就好了。”趙姨娘連忙替賈環道謝,方接過來。那丫鬟便去了。賈環好奇的抓過那串子往鼻子前一湊,一股濃香直沖腦門,讓他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要成仙了,真是太刺激了!賈環連忙丟開手,“嗒嗒嗒”的跑了遠遠的。眾人看著他都笑了。趙姨娘將他拉過來,把串子系在他襖襟紐扣上。賈環還要掙扎,趙姨娘、周姨娘兩個半哄半強的給他掛上了。眾人又歇息一回,見賈環臉色稍好,方才起身上車。這回車夫也小心起來,不敢快走,及至鐵檻寺門前方才趕上大殯。
鐵檻寺主持色空早率眾僧路旁迎接。及入寺中,又是一番佛事,設壇安靈,皆按禮行事。供奠舉哀畢,送殯的親友便一起一起告辭去了。按禮榮國府眾人是要做過三日道場才回去的,賈政只苦勸賈母回城,賈母卻必要住三日再回,賈政也無法。因見日已西斜,眾人也就散了,各自安置。賈母并邢王兩夫人在寺中早打掃好的陽宅正院住下,趙姨娘周姨娘便住在后頭小小一個偏院里。
做過了三日道場,又將那些車舟轎馬、冠袍帶履、金山銀山、樓庫、童人,乃至十二美女、四大金剛、開路小鬼、打路判官之類紙糊冥器盡皆焚化,葬禮方算完事。眾人皆是疲憊不堪,賈政猶恐賈母傷心勞累或有不支,且李紈這三天幾乎不曾哭死,因見諸事已畢,不肯耽誤,急命收拾車馬返城。
眾人忙亂一番,收拾停當,正要登車上馬,忽有先派回去的家人,神色倉惶沖將進來,口中大呼“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注:
1齊衰不杖期:凡夫為妻,男子為庶母、為伯叔父母、為兄弟及在室姊妹,已嫁女為父母,孫男女為祖父母,均服齊衰一年,杖與否,各有規定。:“曰齊衰不杖期,為伯、叔父、母,為親兄、弟。”齊衰服用粗生麻布制做,斷處緝邊。
2斬衰::“斬衰三年,子為父、母;為繼母、慈母、養母、嫡母、生母;為人后者為所后父、母;子之妻同。女在室為父、母及已嫁被出而反者同;嫡孫為祖父、母或高、曾祖父、母承重;妻為夫,妾為家長同。”斬衰服用最粗的生麻布制做,斷處外露不緝邊。女子服斬衰,并須以生麻束起頭發,梳成喪髻。斬衰實際服期約兩年余,多為二十五個月除孝。
3這段內容參考,作者鄧云鄉。
4串鈴:一種香盒的式樣。雙魚:一種香爐的常見款式。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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