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艾推著車子走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白玉就跟她并排走著，只是除了葉小艾，沒有人能看見他。
    “白玉，你知道嗎，前世的我真的很想很想去看看章老師，可是我不敢。她對我那么好，可是我一直到最后，都是讓她失望的存在。”
    葉小艾抬頭看向天上那一彎新月，淚就那么滑了下來，毫無預兆的。
    “有幾次在鎮上碰見她，我不敢上前，總是想假裝沒看見，偷偷走開。
    可是她看見我了，她沖著笑，那么溫柔的笑，別的老師臉上基本是看不見的。
    她說，小艾。
    她說，你現在怎么樣，有沒有學點別的什么？
    她說，小艾，你長大了，要為自己將來著想。
    她說，小艾，跟你爸爸說說，女孩子學個電腦，也是很好的。
    她說，看見我別躲，老師還是很喜歡你的。
    她說，什么時候努力都不晚……
    白玉，她和我說這些的時候，我為什么就沒聽呢，我總覺得自己十九歲太大了，根本學不了什么。寧愿在一個服裝公司里，給別人打雜、端茶倒水。
    我為什么就沒想過和哥學一些東西，他懂的那么多。
    哥明明也跟我提過，可是我還是那樣拒絕的，我年齡太大了，腦子也不行了，學不了什么東西……”
    白玉沒有說話，只是一路走一路聽，他知道葉小艾心里裝了太多太多東西。
    有些話，說出來反而會更好
    。
    就像他，誰也看不出來，他心里又裝了多少東西，千年來，沒有人可以讓他述說，也沒有人能懂他。
    他封閉另一個自己，充分釋放如今的自己。
    無論是人或是狐，其實很多事情都是一樣的。
    葉小艾輕輕拭去臉頰上殘留的淚。
    “白玉，你有喜歡的人嗎？或者是狐貍？”
    她對愛還是不懂的，不知道自己對段昊辰究竟只是單純的喜歡，還是已經有了那么一點點愛情在里面。
    葉小艾突變的話風，讓白玉差點閃掉自己的舌頭。
    “你……你問這個干什么？”
    “怎么了，不能問嗎？還是你在感情上受過傷？”
    活了那么久，沒道理對愛情一無所知，肯定是經歷了什么，不然反應那么大！
    白玉衣袖一甩，整個人飄于空中，還是面對著葉小艾，語氣甚是不屑：
    “我這樣的絕美、絕艷、絕瀟灑的上仙，如何會受什么情傷？要受，也是其她女子因愛慕我，卻又得不到我，然后就情根深種，生不如死。”
    白玉說完就轉了身，背對著葉小艾，繼續前行。
    在葉小艾看不見的地方，白玉剛剛還一臉自戀的面容，已然是另一番樣子。
    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傷情之色，眼角有兩滴清淚溢出，還未滑落，自然消失不見。
    葉小艾看著眼前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總覺得白玉這個背影充滿了壓抑的哀傷
    感，葉小艾只是看著，都覺難過。
    或許他心里的事無法與外人說，哪怕她是她的主人，也沒有辦法，讓他敞開心里的那一個小小的角落。
    葉小艾突然笑了，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她是這樣，白玉想必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