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成禮(1/2)
?聽著周遭的人群嘀咕,杜冉琴便難忍好奇,抬頭四下打量了一番。
這所宅子有三處門,正中央的大門,東南的主側(cè)門,以及東北口的后門。尋常人家的宅子正門通常在東南開,唯有高等的宅第才能將正門開在正中央軸線上。這邢國公宅便被允許在正中線上開了正門,此次杜冉琴便是從這正中央的大門,進的宅子。
這宅院從門面來看,就應(yīng)是比先前的杜府再大上幾倍,雖說平陽房家家大業(yè)大,可卻不重視裝潢,而這處大宅,不僅是門面考究,朱漆鎏金,遠遠望去,院中建筑挑高的樣式也顯氣宇不凡,翻起的角檐精雕細琢,通往正廳的回廊開闊寬敞,廊檐圖繪美輪美奐,這畫工鬼斧,果然不是尋常人家能比的。
通過大門,便見一到山石屏障,用勁草寫著“房”字,落款是“虞世南”。繞過此屏,便眼前豁然一亮,中央開闊的石路直通前堂,兩側(cè)曲徑彎繞,借鑒了江南風(fēng)格,東西望不到頭,可見兩旁應(yīng)是也有側(cè)院,是時下少有的能夠東西對稱的大宅。
這前堂也是今日的喜堂,高柱約莫挑起兩丈,是尋常人家的兩層樓高,氣勢恢宏,開闊敞亮,堂前有四扇雙開木門,今日皆大敞著,披上了紅綾綢緞。前堂頂上掛著塊匾額,是房喬的筆跡,隸書寫著一個“靜”字,這前堂名便是“靜堂”。
房喬牽著杜冉琴至此,便停下了腳步,改而牽住紅綢,進了喜堂。
禮官繞著嗓子喊著一道道口令。杜汀聽到“高堂就位”,便坐上了主座。當今圣上今日倒是褪去了袞服,只是一襲布衣,以徒兒的身份前來,居于一側(cè),并不上座。李世民身后便是同樣一襲布衣的長孫玲?。此外,當朝尚書左仆射蕭?、右仆射長孫無忌、兵部尚書杜如晦、右武侯大將軍尉遲恭等人全部在喜堂兩側(cè)靜候已久。甚至,剛剛退去中書令一職,改任檢校涼州都督,盛陳兵衛(wèi),以備突厥的宇文士及,乳名宇文嵐,也不遠千里而至。
杜冉琴打量著滿屋子的人,見著了不少熟識的舊面孔,可……
她這視線繞過一圈,竟然定在了蕭?身后。她真沒料到,那兩人也來了。
隨著禮官的高嗓,房喬先一步登上喜堂,準備行禮。杜冉琴也忙收回了視線,走到他身旁。
“卻扇禮!”
照規(guī)矩,新郎應(yīng)當眾吟誦一首“卻扇詩”,新娘才能去掉扇子,成禮拜天地。
杜冉琴轉(zhuǎn)過身,對上了房喬噙笑的眼睛。只聽他仍是用那清冽的嗓音,開始吟道:
“長安動花燭,故里畫新蛾。牡丹真國色,隱扇自難遮……”
房喬正吟詩,她卻一下情難自制,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今日又見到許多故人,一下紅了眼眶。房喬見狀,調(diào)兒一轉(zhuǎn),擅自改了先前備好的詩歌,接著誦道:
“莫啼濕紅粉,微睇轉(zhuǎn)橫波……”
杜冉琴聽他笑著勸自己不要哭涕,以免染花了這桃花紅妝,轉(zhuǎn)而真的破啼微笑。他這才接著道:
“更笑巫山曲,空傳暮雨過?!?
一首卻扇詩吟罷,她便緩緩放下了團扇。
“杜、杜、杜冉擎!”
宇文嵐是這場子里唯一一個與房喬交往不多,并不知情的人,甚至連杜冉擎曾是杜冉琴假扮一事也不知,一見到摘掉扇子之人的容貌,便驚愕地出口大叫了一句!
“仁人,你怎的這般大驚小怪,杜娘早就嫁了玄齡八年,今日不過是補禮罷了?!遍L孫無忌倒是明白一切,笑著喊了宇文嵐的字,讓他莫要在此丟了顏面。
“不是!那杜冉擎,不是個小郎君么?”
“哈哈!仁人,這杜娘要是男人,玄齡家的娃,莫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長孫無忌簡直快要笑破了肚皮。
“呵……邢國公真是慧眼,這般國色也讓他挑中了哇!”尉遲恭瞇著眼兒打量了杜冉琴一番,忙不停地“嘖”著嘴巴。
“若我早知杜少郎是個嬌媚人兒,指不定我也會先搶了過來。”長孫無忌倒是大方一笑,跟著附和。
“竟……真的是她……”蕭?默默看著兩人拜堂,回過頭猶豫地看了二姐蕭婉?一眼。他也曾與那杜少郎有過幾面之緣,當年“第一公子”的比試,他甚至略遜一籌,后來他還可惜那般出色的人兒不見功績,今日這才真的相信家姐的話,原來這杜冉擎真是女兒所扮。
“呵,我早就說了她不是個簡單人物,夫君,這你可瞧見了?她當年不愿嫁你……怕是早就看中了房公!”沒錯,今日讓杜冉琴意外之人,便正眼下這人,蕭婉?。自蕭?升為尚書左仆射,官位與先前百里漠同等之時,蕭婉?就動了重回長安的心思,這才硬帶百里漠一同來了這兒。
百里漠本是對重回長安不抱興致,卻聽說此次是房喬與杜娘的婚事,便跟著一同來了。
“哈哈,杜娘沒有因我而毀了姻緣,便是一大快事!今日,可不能放喬郎過去,定要灌他千百杯,讓他好好說說,和杜娘之間是怎么一回事!”百里漠到并不在乎蕭婉?的閑話,重見故人,興致頗高。
“呵!百里兄此言正和我意!”
“卻是卻是!”
這邊幾人吵吵嚷嚷,那邊禮官已經(jīng)讓新人拜了堂,行了一大串禮,要將新人送入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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