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罪業(yè)(五)(2/4)
滿盈,他們各個都帶著面具,絲樂縈回,香煙繚繞,各種叫賣聲不絕于耳。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
十里紅妝,滿城花燈。‘臨江’湖畔的戲樓上,芙蓉玉面的花旦咿咿呀呀的哼唱著,成群的男女老少圍著戲臺,喝彩聲一浪塞過一浪。
我走在白日路過的街道上,百鬼夜行不會因為黑夜的降臨而褪色,反而更添風韻。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今日本應是‘月’圓之夜,可滿天烏云蔽空,不見半點星光,可來往的鬼魂依然興致不減,三三兩兩的結(jié)伴而行。
“快走快走,一會兒賽詩大會要開始了。”
“城西的那家酒釀圓子極好,待詩會結(jié)束咱們?nèi)コ砸煌搿!?
“剛才的那出戲真好,梁祝化蝶的時候可把我哭慘了。”
“可不是,那馬文才最是可恨,非要拆散人家的姻緣。”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不禁失笑,原來不論陰陽,人都是一樣的愛吃愛玩愛熱鬧,被這樣的氣氛感染,我走到一處賣面具的攤位前挑了一個狐貍面具,那面具用紅藍二色勾勒而成,特別是狐目之處還用金色細細的描了眼尾,十分精致。“姑娘好眼光,這面具本來是一對兒,剛有個公子買走了另一個。”搭話的攤主是一位四十幾歲的男子。
“大叔,他們說的詩會是什么啊?”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忍不住開口詢問,“這是咱們冥府的傳統(tǒng),每到孟夏之時,便會在臨安城的城東舉辦一次詩會。”
“是這樣啊,大叔,這面具我要了,多少錢。”
“十塊,微信。”
“好嘞。”
付款之后我便帶上了面具往城東趕去,這樣的熱鬧我當然不想錯過,早早排在了前頭。不多時就聚起烏壓壓的人來,一時人聲鼎沸,頓覺喧嘩。一股濃厚的文墨氣息籠罩在上空,淡淡的筆墨香氣撥動了無數(shù)‘文人墨客’的心弦,絕美的詩詞華章記載了無數(shù)動人心魄的故事。
賽詩場上,紅幕垂掛,翰墨臺下,會聚起無數(shù)‘文人墨客’,一睹賽詩大會的風光。
臺上中間擺著一起書案,左側(cè)擺上幾缸荷花,聘聘婷婷,添了幾許詩情畫意。右側(cè)是兩架屏風,繪著梅蘭竹菊的圖案,屏風后側(cè),依稀可見兩個人影。
人聲嘈雜,身旁的討論聲卻也聽得清楚。
就聽見一個‘長衫書生’向身邊人說道:“這屏風后左側(cè)那人,就是咱們冥王身邊的判官崔蒔大人,右側(cè)那人,就是林夫子,聽說生前是位老翰林呢。”
幸虧帶了面具,要不然前幾日還被崔蒔罰過,要不然多尷尬啊。
正想著臺上的崔蒔便大聲發(fā)話了,道:“大家安靜,今日到場的文人墨客,文豪大亨們,咱們冥府一年一度的賽詩會就要開始。今天的比賽主題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心有佳作欲與大家分享的,詩作須得合乎所給四個主題中任意一個。所做詩篇優(yōu)劣由今日到場的林老夫子評判”
我踮踮腳后跟,只見崔蒔接著朗聲道:“今日參賽,不論男子還是女子,凡有佳作,都可拿出來與大家品讀,最優(yōu)者,冥王有千萬現(xiàn)金,文房四寶一套相贈。”說著往鬼差手中一指,果見禮盒精美,實為上品。
說完眾人便歡呼雀躍起來,眼見有錢可拿,我眼前一亮心里算起了小九九,‘我給冥王打工不能白干活吧,拿點報酬不過分的,自己是學文的,還是有幾率贏的。’
楚天佑聽了,只顧笑,笑起來燦若星辰,明亮了四方宇宙。
我正想著,崔蒔又發(fā)話了,朗聲道:“肅靜肅靜!比賽可以開始了,你們哪位先來試試身手?”
一份詩情,含著楚辭漢賦的久遠,載著詩經(jīng)四書的經(jīng)典,在今天人們的靈魂深處漸漸綻放成花,璀璨人間。
翰墨場上,一時寂靜無聲,靜靜等著第一個文人的詩作。
轉(zhuǎn)瞬一位身穿錦緞白袍衣裳的富家公子就走上臺去。
富家公子朝臺下眾人行一拱手禮,朗聲道:“在下劉凌,今兒就獻丑了。”說完已端端正正坐在臺上書案前,提筆作詩,四行字下來,倚馬可待,一氣呵成,想是早有準備。
不過片刻功夫,詩已做成,劉凌將詩作交到鬼差手上,鬼差便朗聲讀起來:
“清風伴我身,齊樂家融融。
明月入我眼,父慈子孝安。”
寫的是齊家篇,‘人’群中有人輕笑道:“這詩寫的前言不搭后語。”可見詩作一般,不入人眼。
緊接著,我身旁的一個長衫書生走上臺去,拱手一禮,道:“傅氏小生,在此獻丑。”
“十年修得翠綠身,百年博得挺拔名。
攏來一席清幽境,花開消跡逝此生。”
寫的是修身篇,一首詠物詩,詠的是竹。只是主旨不大明了,韻腳也有失妥當,果然,從屏風后出來,此詩算不得精品。
……又有幾個文人上場,詩作反倒平平常常,不值一提……
時辰漸長,一時沒有人上場,人聲喧嘩。
崔蒔又走出來,道:“還請大家安靜,今日詩作賞過了不少,但入得林夫子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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