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瓜葛(1/2)
?宣德殿。
他站在殿門上,面容上亦是擔(dān)憂,風(fēng)撩起長衫,灌進冷風(fēng),寒得徹骨。成君跑進來時,也望見了他,淚水便忍不住了,直撲到他懷里大哭一場,劉弗陵嚇到了,一邊安撫她,一邊想到,許是見了趙安卿,聽到些難受的話。
他只好說:“若趙安卿有從醫(yī)之愿,便順了他罷,何苦自傷三分?!?
她搖頭:“他是木頭,是石頭,頑固不化,以后再也不見了,再也不見!免得人看人,大眼瞪小眼,生一肚子氣,直哭得犯頭風(fēng)!”
劉弗陵擰過她的身子,修長的雙指摁住她兩邊的太陽穴,輕輕揉著:“現(xiàn)在可好些了?”
他的手涼冰冰的,摁在略帶燒灼的面頰上,頓生寒意,她也被迫地望著他的面容,一雙水汪汪的眼中一片柔和。
“好些了。”
劉弗陵輕笑,他笑起來,唇彎的像月兒一般。
“我手上有藥味兒,熏不熏?”
成君側(cè)側(cè)頭,稍稍一嗅,立刻笑著搖頭:“沒有沒有!淺淺淡淡,香氣撲鼻?!?
“這樣好!”他收回手,接過承祿手聽白水貂披風(fēng),披在身上,一把把她攬在懷里,涼風(fēng)慢慢擠出去,她靠在劉弗陵肩頭,咯咯笑起來。
“笑什么?”
“你今天問題特別多?!?
“有了力氣才可以問,是好事兒。”
成君站在那兒,用小手撥弄貂毛,杏核眼彎成了一條縫,樣子可愛極了。
劉弗陵輕輕吻住她臉頰,又迅速移開。
她呀了一聲,雙頰立刻紅了起來,在他懷里直跺腳:“哭了半天……還……還沒擦臉?!?
他只好松開成君,沖她說:“親了一下,不咸?!?
承祿也忍俊不禁了,死抿著嘴,轉(zhuǎn)而面壁思過,成君看見了承祿與那若干侍從,均是一副忍笑卻又假正經(jīng)的樣子,氣得擰了他一下:“你跟誰學(xué)壞的?說!”
劉弗陵攤開手,無奈地聳聳肩。
“那不理你了!”成君一瞪眼,轉(zhuǎn)身進了殿,正欲關(guān)門,他已卡在門中間,又欲伸手去合住門。
他連忙說:“本要告訴你,后兩日霍司馬立功宴,朕要宴他連著陪你去上林苑?!?
一想到爹,她心中一陣沉悶,如想到去上林苑樂事,矛盾重重,不免嘆氣。
“怎么不喜歡?”
她望望劉弗陵,只好笑出:“喜歡的緊!”
隨后便合住了門,劉弗陵怔怔望著,站了又許久,才離開。
第二日成君起的格外早,宮中的晨霧還未散去,清清冷冷,她單衣坐在那里,用桃木梳子梳頭,青絲柔順,一散到地上,只好挽起來梳,侍婢端來桃木匣子,上面放了些頭飾,成君掃了一眼,放下梳子,任侍女將長發(fā)綰成重云髻,余下的鬢發(fā)垂在肩側(cè),用綢子束住尾部,她撿了銀鑲玉的步搖,插在一側(cè),又選了一只琉璃簪別在下面,這時晨光已射入屋中,籠在她身上,琉璃與玉散發(fā)柔和的光,更使她出塵脫俗。
“今日有宴,霍小姐穿這件可好?”侍女拿出一件百蝶杜鵑紋的水袖夏裳,她淡淡瞅了一眼如此富貴,與上官小妹一并去,不就喧賓奪主了?成君搖搖產(chǎn)學(xué)研。
侍女又拿來一件,隱隱有些淺淡的蘭花紋:“霍小姐,這是殿內(nèi)早有的夏裳?!?
她細瞧了一下,樣子清新,花式特別,銀絲勾邊,針腳細膩,沒有冗長的裙擺,倒不似宮妃的裝束了,霍成君點點頭:“極好,放著罷!”
想來是殿內(nèi)舊主的衣物,新的不似穿過。
正午時分,已是要開宴了,她從永巷往殿內(nèi)走,路過花園,傳來悅耳的絲竹之聲,成君好奇,就尋了進去。
有一女子,品紅衣衫,在芍藥叢中歌舞,擺的是醉酒美人姿態(tài),纖腰不堪一握,長像也嬌小可人,聲音更是細膩。
女子見了成君,立即收回了情態(tài),一雙眉蹙了起來。隨手拿起一只步搖插在頭上,步搖只婕妤可有,她又是何人?舞姬?如此放肆!
“這位姑娘,放著橋不走,只走奴家的小道,走便走罷,還偏生擋了路子!”她輕蔑地瞟了一眼成君:“壞了興致,如何歌舞,一會兒皇上還要看!”
她在這邊擺起了架子,臉上妖冶萬分,只等著成君好戲,成君卻依舊是那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側(cè)目問侍女:“她是誰?”
“宴會舞姬。”侍女恭謹(jǐn)答道,她沉思一下,遠山黛微挑:“大點聲,這女子聽不到?!笔膛痤^,對著女子高聲喊道:“宴會舞姬?!?
那女子更別孤傲,霍成君輕笑:“御花園幾時有了不請自來的舞姬?可是陵哥哥將這里變成了戲園子?”
侍女答道:“御花園只準(zhǔn)皇帝宮妃親王內(nèi)子游玩,無戲園戲子之說?!?
女子突聞,臉色立即清白了下來,演奏絲竹的宮人也紛紛退避了出去。
成君又指著女子髻上的步搖,沉聲道:“陵哥哥最知我喜帶步搖,這舞姬發(fā)上這只,不知是皇后宮人遺落的,還是你們遺落的?”
掌事姑姑立即站了出來:“大膽奴才,永巷之中,婕妤之上宮位才可有步搖,小小舞姬竟敢渝越上主!”
姑姑瞪著她:“該當(dāng)何罪?!”
那女子一驚,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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