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脫險(1/2)
眼前似乎有火花飛濺,又像只是錯覺,槍聲響起,她才知道這不是幻境。
那兩聲槍響,似一前一后,又似分毫不差的同時。槍聲過后,空氣凍結般凝固,費曼迪只覺自己已經忘記了如何呼吸。
握著槍的兩人都沒有動,費曼迪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望向他們。
終于,尼克維德晃了晃,伴隨一聲沉重的悶響倒在了地上。白色沙發腳下,逐漸暈開一灘令人驚悚的血跡。
費曼迪終于放下了一顆心,她抬起頭,想尋找喬思遠的目光,他卻沒有低頭來看她。
她剛想開口喚他,剎那驚覺一股溫熱的液體正順著被他握住的手腕處淌下來,在她的肘窩匯聚,然后又一滴一滴的落下去,鮮紅色觸目驚心。
“思遠!”一聲驚呼劃破凝滯的空氣,也撕裂了費曼迪的心。
喬思遠被她的呼聲喚回意識,身體晃了晃,回頭看她時臉上卻掛著笑容,費曼迪只覺得他臉色從未有過的蒼白。
“等我……”他話沒說完,身子便猛的倒下來。
費曼迪伸手抱住他,卻被他沉重的身體一起帶倒。落地時頭碰到桌角,眼前幾乎立刻一片黑,可縱是如此,她卻不愿松開抱緊他的雙臂,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
喬思遠,你要是走了,我便和你一起。
模糊的意識里,有嘈雜的腳步聲,有被搬動的觸感,她抓緊他的衣角不愿分開,手指卻被一根一根掰開。
救護車和警車的鳴叫劃開黎明的寂靜,世界像一片混沌。
臉上戴著氧氣面罩,模糊中可以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氣聲。她想尋找喬思遠,卻睜不開眼睛,也抬不起手臂。希望有人告訴她他沒事,又怕有人來通知她醫生已經盡力。腦海里閃過白布覆上他額頂的畫面,她在昏迷中使勁搖頭。
她一直以為,對于這段感情,她是可以隨時抽身而退的。
她曾以為即使交付了身心,她仍可以一個人再好好活下去。
如今她才明白,過慣了有血有肉有情的日子,孤獨再不能成為伙伴。
從一開始,他們之間比起一般的情侶就障礙重重。身份的懸殊,喬家姐姐的干預,念念的歸屬,喬母那期盼的指點……
每一次她都想過退避,她都會或多或少的遷怒于他,可無論有多難,無論被夾在中間有多痛苦,他從未動搖過,從未想過放棄她,也從未要她去改變。
他說,“我就是喜歡你,喜歡到我的理智已經控制不了。”
他說,“我只想告訴你我態度堅決。”
他說,“你若不從,我便把你綁了扛回家。”
她知道,他始終比她要難,可他一次次超越自己過往的認知,只為配合她的腳步。
她想起他送的那枚戒指,還在她皮包的暗袋里。她有偷偷試戴過,卻還未曾讓他看到,未曾讓他歡喜。
比額角上的傷更痛的,是心。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這樣無法自拔。
***
費曼迪在粉紅色簾子的包圍中醒來,透過上方的鏤空,窗外的光已白得有些刺眼。
恍惚間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記憶回復的一剎那,心口處猛的一擊。
她一個翻身急欲下床,手臂處立時傳來針刺的疼痛,站起來的一瞬間眼前亦浮上一片漆黑,她搖搖晃晃的又重新坐下。
穿白衣的小護士忙不迭的跑進來查看,費曼迪卻抓著對方手臂,口中只重復一句話,喬思遠他現在可好?
費曼迪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嬌俏的小護士聽明白她的問題后,送給她一個明媚的微笑,翹起的嘴角處有顆可愛的小痣。她走到她的床邊,輕輕拉開手中的粉色簾子,伴隨著嘩啦啦的滑動聲,簾子的那一邊,安睡著她的想念。
靠窗的床位上,喬思遠正沐浴著清晨的陽光沉睡著。他的臉色依然蒼白,他的唇依然沒有血色,但在一片白光中,卻是那么安然協調。
費曼迪清楚的看到他起伏的胸膛,一顆心才重新平穩下來,滿滿的都是感激之情。
她重又躺下來,這次卻是半蜷著身子握上了他的手,只消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便以安心。
她在刺眼的白光中再度睡去,十分安穩。
再醒來的時候,費曼迪發現她的手是被喬思遠握著的。他目光帶笑,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打點滴的管子還順在背后。
“你醒了?”兩個人同時說道,然后對笑起來。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穿病號服都不帥了。”費曼迪第一時間竟然想到的是開玩笑。
“沒關系,我有個穿病號服還一樣漂亮的老婆就滿足了。”喬思遠很配合她。
“我以為你死了。”她目光中又浮起那一刻的恐懼和陰霾。
“我才舍不得死,”他回她以平和從容,“我還要幫你父母昭雪,我還要和我爸媽作對,我還要娶你和你生個孩子,那么多事沒做完,我怎么能走得安心。”
費曼迪微笑點頭,摩挲他指尖的粗糙,“傷到哪里?”
喬思遠揭開上衣領口,左胸口上方的肩胛骨處赫然包著層層紗布,費曼迪只覺得比白日的晨光還要刺眼。她伸出另一只手,他更近的湊過來接過放在傷處。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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