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在身邊十幾年，大孫女的性情老夫人還是了解的，一向穩重端莊，如果不是真的大事，她不會如此失去體統，于是揮揮手，房間里伺候的映霞和韓嬤嬤就退了出去。
    “說吧，是何要命的大事？”
    姚榮華深呼吸了一口氣，在老夫人耳邊低聲說著。
    “什么？”老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光著腳丫子踩在地上，一股子涼氣刺進腳底，老夫人又連忙坐下來。
    “你親眼所見？”
    “二妹妹是孫女兒的親堂妹，孫女兒怎么可能污蔑敗壞她的名聲，是孫女親眼所見。”
    原來，姚榮華回到自己房間后，洗漱后，換了中衣斜躺在貴妃榻上看書，可心思不寧，怎么也看不進去，于是就拍丫鬟白芷去清暉園看看姚雪在不在。
    等白芷回來說，姚雪已經離開清暉園，朝玲瓏苑回去了。
    姚榮華連忙換了衣服帶著白芷提著燈籠去往玲瓏苑。
    玲瓏苑偏僻，在姚雪未回來之前，府邸里的主子姑娘誰也沒有來過，姚雪回來那天，因為才將回來，幾位姐妹也就沒有過來見禮。
    是姚雪從皇宮落水后被抬回來，姑娘們才跟著各自的母親來探望姚雪，才略微審視了下玲瓏苑的景致。
    玲瓏苑唯一和其他院落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內室里凈房還有一個小門出口，里面的污穢直接送出去，不用走后罩房門口，再出院門。
    那天姚榮華進去凈房才知道。
    這么晚來找姚雪，姚榮華不想從正門進去讓其她人知道，就想著繞到凈房那個小門敲門進去，也就只有姚雪知道。
    結果，就讓她看見了站在內室窗外的景帝。
    當然她沒有認出來是景帝，她只是看清楚是一個男人。
    姚榮華和白芷都被驚嚇地差點叫喊出聲，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對方的嘴巴，硬是穩住心神，攙扶著急慌慌地逃離開去。
    其實，景帝和暗衛已經發現倆人，見倆人沒有大喊大叫，也就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安排其中一個跟了上去，發覺是去了老夫人處，又在回稟老夫人時，也是壓低聲音，這才又返回來回稟了景帝。
    幸好姚榮華和白芷理智在，沒有趁機大喊大叫地敗壞姚雪的名聲，不然倆個人頃刻間也就被滅口了。
    老夫人沉思著，片刻后，聲音里帶著陰霾，“白芷是不能留了。”
    姚榮華噗通跪下來，央求道，“祖母，不要，白芷不會說出去的，孫女用自己的性命擔保，她真的不會說出去的。連翹已經被攆出去了，要是白芷再出了事，外人一定會懷疑孫女出了不好的事情，到那時，孫女一輩子也就……”
    老夫人的手撫摸在姚榮華頭上，哀嘆一聲，“好吧，你信她，那祖母就信你。你回去吧，這段日子，你就不要來請安了，帶著白芷乖乖待在院子里，等到雪兒進了宮，也就沒事了。”
    “是，榮兒聽祖母的。”姚榮華給老夫人磕了頭，站起來，轉身朝門口走去。
    “榮兒，如果你要是不來回稟祖母，祖母并不知道。”老夫人看著姚榮華的背影問道。
    姚榮華停住腳步，也沒有回頭，低聲道，“蓉兒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就只有一個念頭，來告訴祖母這件事情，就是現在，榮兒也不覺得后悔。”
    “去吧。”
    “是。”
    等姚榮華出去后，老夫人閉目沉思，雪兒那丫頭應該不會是個亂來的，可那個男人卻是真實存在的。
    到底是何人呢？
    等她睜開眼，房間中間站著一個人，老夫人驚嚇地也是差點叫喊出來。
    可來人的面目清晰在眼前，老夫人剛想要喊皇上，又覺得不能，害怕外面的人聽見，惹來禍端，只好起身下地，雙膝一軟就要跪拜。
    景帝伸手攙扶住，沒有讓老夫人跪下，“老夫人坐吧，外面的人都睡下了。”
    老夫人這才松了口氣，低聲說道，“皇上跟前，臣婦不敢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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