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總督的心思(1/2)
?夜已深,一隊巡防營的夜巡懶懶散散的凌亂走過,從那些骨瘦如柴的兵丁拖著長槍打著哈嚏的可笑模樣就知道,這些位提不動槍的軍爺們又是犯癮了,要是放在以往他們早就一早躲起來燒上幾泡過過癮了,可是眼前廣州城著實的不太平,所以只能靠著大煙水調著精神頭。
而此刻廣州城內的兩廣總督府卻依然燈火通明,一排八個戈什哈昂挺胸的分立大石獅子兩側,一名掛著花翎的六品校尉按著護刀柄站在朱紅色的正門之外,一副好不神氣的模樣。
二十二盞牛皮玻璃小透花的氣死風燈籠隨著夜風輕擺,這宵禁原本就是給小民百姓所設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原故自來與此,只不過這兩廣總督要比那州官大上好多,自然也就令出有著了!
在總督府的后堂之內,葉名琛依舊一身官服嚴而緊正,鑲嵌有起茂珊瑚的頂戴放在一旁抬案的帽座之上,身上的九蟒五爪朝服和錦雞補子加上一臉的疲憊表情,顯然葉名琛是剛剛回府。
葉名琛拖著肥胖的身軀緩緩座下,喝了一口涼茶之后長長的松了口氣,臉上的肥肉和三縷胡須隨著動了動。
白天在林家打探了口風的船務司都事馮敬賓此刻正小心謹慎的站在堂中,葉名琛翻看了一下一旁堆放的公文,隨即一揮手對馮敬賓道:“子敬啊!這么晚了,你辦差如此上心,也就不用立什么規矩了,看座上茶。”
“謝大人恩典!”馮敬賓穩重的打了個千,側著半個身子坐在了椅子上。
葉名琛撩了撩眼皮,雖然是不動聲色,但是卻對馮敬賓知規矩的舉動感覺到很是滿意,官場的做派、做派,自然就是下官給上官做出來看的,其中包含了很多層的意思,如果有人真把上官的理謙當真了,那他的官也就快當到頭了。
葉名琛詳細的詢問了今日抵達碼頭的荷蘭鐵船同廣州城內林家的關系,當葉名琛聽聞林家獨子竟然在英吉利國學成之后成了洋人艦隊的指揮官?由于廣州特殊的地理位置環境,葉名琛經常同洋夷接觸,他自然曉得荷蘭也曾經是歐洲海上強國,叱咤風云一時。
此時雖然近乎沒落,在葉名琛看來能駕馭洋人之輩定不是簡單人物,更何況聽馮敬賓言是林家其父招其子回來為朝廷效力,葉名琛頓時動起了心思,林家此子也許能力有之,但是林家的家底子不干凈,而且又涉及洋人,這也就決定了此子無大作為。
朝廷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洋人的堅船利炮朝廷也買過,可惜從滿八旗到漢綠營都已經從根爛到了葉,與匪長毛交戰可謂是屢戰屢敗,最近長毛竟然又動紅槍會、小刀會、拳會意在圖謀廣州。
如果這個林海疆真是個練兵打仗的好手,到時候憑著自己的提拔知遇之恩,與己與朝廷都是百利而無一害,萬一真真是個將才,自己起碼這慧眼識英的舉薦之功是穩穩妥妥的,到時候憑著各地皆喪唯我獨守的這份天功,入閣進軍機似乎也是手拿把掐了。
只不過葉名琛尚且不清楚這個“指揮官”相當于多大的官?因為這個“許官”不能過大也不好過小,要許賞的恰到好處,因為賞大了萬一日后立下功績,自己就將面臨賞無可賞,或是薄賞的刻薄名。
而許賞過小又能以立竿見影,葉名琛微微的揉了揉太陽穴,對一旁等待了許久的馮敬賓道:“子敬,你可知道林海疆此子的指揮官在洋人哪里是多大的官?”
馮敬賓微微一愣,猶豫了一下道:“回稟大人,這個卑職也確實不知,不過據說他指揮數艘今天入港的鐵船。”
“嗯!”葉名琛微微的點了點頭,緩緩閉上雙目,右手拿起茶杯蓋輕輕的落了一下。
一旁的大文案隨即高聲唱和道:“端茶!送客!”
“卑職告退!”馮敬賓在門口的大門檻前打了個千,然后倒退了出去。
葉名琛微微睜開眼睛對身旁的一名戈什哈道:“去讓賬房拿三百兩銀子給馮大人,說今個辛苦他了,全當是本督的一點心意,讓他用心當差辦事,本督自有考量。”
后堂沉寂了好一會后,葉名琛對一旁身著寶石藍長袍一臉麻子的席幕僚兼大文案張允季道:“哈爾德這個飯桶誤我啊!想當年關天培老水師提督在世的時候,廣東水師是數一數二的能戰之兵,空餉僅僅二成而已。”
張允季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道:“哈爾德這貨也不簡單,他的實餉僅僅落了二成,反倒是吃了八成空餉,如果把大人想栽培林海疆此子,就萬萬不能將他劃入水師,否則不被這幫污糟貨影響了,就是給他們排擠害了。”
葉名琛點了點頭道:“這點我是清楚的,但是你可想,此子在洋人那邊恐怕已經不低于一個正五品的守備了,這已經是捐官實授的最高品級了。”
張允季對葉名琛微微一笑道:“大人還指望哈爾德會拿朝廷給的水師會操銀子練兵不成?”
葉名琛長嘆聲道:“這江山歸根到底還是他們滿人的江山,豈能如此不愛惜?”
“東翁慎言啊!”張允季急忙鞠了一躬,轉言道:“我看到不如實授一個正五品的總團練協守備,允許他自招兵勇自成一營歸總督府下轄,專緝拿海盜私商,糧餉銀錢方面我們多少出上一些,其余的讓林家捐些,在由大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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