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貌似平靜(1/2)
?自從第一天射擊訓練時和歐陽翔瞰起沖突,被他當眾宣布“特別對待”,又被寢室里大家念個半死,特別是被趙一一和蘇寧拉著進行嚴苛的“常識訓練”后,丁寧雅發誓,自己真的深刻反省過了,也嚴肅認真地,態度端正地檢討過了,也知錯能改地調整過了,她現在十二萬分地知道,也十二萬分地清楚,幾乎是睡著了也能背誦,那些關于他長相完美無瑕,身材無可挑剔,聲音醇厚好聽,工作能力有目共睹,為人雖顯淡漠卻不失紳士風度,脾氣溫和卻不過分親近,處事隨和卻帶著幾分霸氣,頭腦聰明卻不會隨便瞧不起人,身家富有卻不奢侈驕縱……等省略十萬字的評語。
她不止一次地向大家保證,以后她見著他會像士兵見著首長,螞蟻見著大象般,要么服從,要么讓道,她再也不愿,不會,不敢和他起沖突,也會盡己所能地抓住每一次機會,和他化干戈為玉帛,化力氣為漿糊,會誠心誠意地,甚至帶點卑躬屈漆也無所謂,只要他能接受她的道歉,大人有大量地放她一條生路,什么委屈都不再是委屈,什么言辭她都將視為感激……
也許是她的認錯態度真的非常良好,保證詞也說得非常誠懇,蘇寧和趙一一終于滿意地放過她,不再一有機會就對她嘮叨,不再無時無刻地對她進行“思想改造”,她們終于愿意還她一點清凈,這讓丁寧雅差點感激涕零。
當然了,至于她心里怎么想,怎么理解,怎么打算,呵呵,天知,地知,她知就好。
同時,也是從那天開始,丁寧雅在射擊訓練時變得異常安靜,輪到她練習時她就練習,沒輪到時她就退到一邊,盡可能地把自己藏在角落,隱沒在同學堆里。
她想著,既然禍從口出,她不開口總好了吧?既然自己看他不順眼,就不看他總好了吧?既然他們天生犯沖,隔遠一點總好了吧?她乖乖地練習,默默地藏匿,他總不能再找她的岔子了吧?而且,像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總不會不顧形象,放得下架子地主動來找她說話吧?于是,這樣一來,大家就能相安無事了。
不得不說,她的這種做法是很有效果的,一連幾天,她都平安地,順利地度過了。
一如她的想象,歐陽翔瞰并沒有主動地和她說話,也沒有刻意地靠近,第一天時的些微不愉快,似乎已經淹沒在時間的波濤里,隨風而逝了,丁寧雅仔細地計算著日子,相信只要過了這訓練的一星期,自己和他便再沒了交集,誰說過什么,誰做過什么,就都不重要了,一定會被大家遺忘的。
另一方面,她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盡可能地謹言慎行,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會招來某些有心人士的刁難,怕自己的一個不留神會成為某些蠢蠢欲動的人采取行動的導火索,她在靜靜地等待,等待著新的傳聞出現,她相信,人都是善于遺忘的動物,永遠都只追尋著最新的浪潮,只要有新的傳聞產生,她的那個小小風波就會被掩蓋過去,從此消逝得無影無蹤。
所幸,他這種人氣旺的風云人物,正像是一臺永不枯竭的八卦生產源頭,她應該不用等多久就能解放。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考核完就結束了?!倍幯胚h遠地站在角落里,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終于結束了?!?
這一個星期,是她十八年來最沉默的日子,雖談不上痛苦,卻也有些不自在,加上每天要刻意忽視某個存在感強烈的人,要提防那些也許會出現的,看不見的麻煩,讓她衷心地期盼,越早結束越好,結束了,他繼續走他的陽關道,她繼續過她的獨木橋,兩不相干。
歐陽翔瞰姿態隨意地站在場邊,一只手自然下垂,一只手輕插在褲兜里,斷斷續續地和身邊的師隆說著什么,時不時地環視一圈全場。
今天的他,身穿一套純白的棉質運動服,碩長的身材和黃金的比例展露無余,恰到好處地詮釋著陽光與沉穩的結合,既顯出青春的活力,又不失優雅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盡是帶動心跳的幅度,幽深的紫眸隨意一瞥,全是酥麻蝕骨的銷魂電波。
這樣的人,不論是站是坐,不論活躍還是沉默,不論有意還是無意,都只能用“魅惑眾生,勾魂奪魄”來形容,似乎他出現的目的,就是專為收割女人的愛慕,男人的羨慕;似乎他存在的意義,就是聚集眾人的目光,享受眾人的膜拜。
這樣的人,已經魅惑到只能用“妖孽”來形容,已經超常到讓人連嫉妒都提不起力氣,也已經璀璨到讓人不得不側目的地步!
于是,場內唯一一個不言不語,不聽不看,仿似老僧入定般的人便成了特別的例外,便成了突兀的存在,便有了被關注的理由,即使,她故意躲在角落里,刻意地減弱存在感也一樣逃不掉。
歐陽翔瞰微揚嘴角,不動聲色地將她這幾天的表現都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了然她的打算,也為她正期待著的事態發展感到惋惜:她以為,他會那么健忘,會這么輕易地忘記幾天前自己說過的話么?她以為,他會那么好打發,只要裝不知道就可以蒙混過去么?她以為,他會那么善良,只要裝無辜,只要站遠點兒就可以打消他的念頭么?她以為,事情會那么順利,只要她沉默,別人也就會不計較了么?可惜,遇到他,她就注定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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