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老樹可萌陰(1/2)
??好好,大家都好,呵呵,都有賞……有賞……”
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一邊接受晚輩們的叩拜,讓左右接過禮物,一邊一個勁地吩咐發放用紅包,也沒有因為展晟飛不在而沮喪,盡情地享受著天倫之樂。全\本//小\說//網
老太太既沒有想到展晟飛,其他人自然也樂的不提,而是想盡法子地討老太太歡心,將她哄得歡歡喜喜,以彌補這兩天的低潮氣氛。
這個老太太,雖然有些糊涂,卻糊涂的樂觀,可卻真是好福氣啊!
蘇塵微微笑著瞧著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幕,思緒卻不禁飛回記憶之中。
幼小的記憶她早已記不清了,從懂事起,她就已知自己是個被遺棄的孤兒院門口的棄兒,被一個心不甘情不愿的院長統治著的孤兒院,就是她唯一能呆的地方。艱辛地長大成人后,原以為終于可以獨立,可以和從小相依為命的異性妹妹共建一個“家”,但哪里能想到還沒來得及度過屬于自己的第一個新年,一場滅頂之災就先讓她和唯一的親人永遠“死”別,同時,也讓她這一輩子都再沒機會去尋找自己的出身和來歷了。
她永遠都將是一個父母不祥的棄兒……而那二十多年的人生,從此也只能是午夜深夢中的回憶,和永生都不能再重來的幻想。
她至今還記得那一個分割她人生的秋日,當囚車遭受劇烈的撞擊落下懸崖時,心灰如死的自己,心中根本就沒有一絲的害怕,有的只有無限的遺憾和牽掛。然而,也不知什么原因,死神沒有降臨,命運卻將自己帶到了一個歷史所沒有的時空,以生和死為序幕,重新將一份茫然的人生揭開在她的面前,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事,唯一相同的,是那份似乎如影隨形的磨難。
為什么?
為什么別人都是那么清楚自己的出生,明白自己的家庭來歷,而她卻生也茫然,“死”也茫然?為什么別人都有親有故,順利平坦,而她,卻難怕在最平安的時候還是揮不去那絲隨時可以膨脹的陰影?
回顧這幾個月以來的種種經歷,再看眼前華麗而陌生的喜慶場面,蘇塵突然有一種極度想逃開,想把自己一個人結結實實地關在最黑暗的角落里的沖動。
她好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夢,在夢里,她沒有被判死刑,沒有遭遇車禍,沒有從天而降地砸死一個惡少,也沒有認識那一對命運悲慘的姐弟,沒有因被毒蛇咬而變成一個人人唾棄的黑色怪物,沒有像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到處都只能躲躲藏藏。
可是,這個夢太真實了。
就算耳邊有再多的喧鬧,那一聲聲“姐姐”,那一聲聲稚嫩的悲鳴,依然清晰地回蕩在心中。彬彬,彬彬……這個夢里最真實的被仇恨分割成兩個不同人格的小男孩,猶如鏡子一般清晰地映照著她同樣不幸的過去。
倘若沒有那個奶聲奶氣的小男孩,倘若沒有那個血眼通紅的小男孩,這個已經斷點,又被胡亂承接的人生,將繼續是一場無止境的噩夢。
“老夫人,周先生來給您拜年了!”幾輪展家人給老太太磕頭拜年后,一位管家領了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書生前來祝賀。
“在下周良筆,見過老夫人,給老太太請安拜年,愿老夫人如意吉祥,健康長壽!”中年書生上前恭敬地行禮道。
“哪個周先生啊?”被一大群晚輩拜來拜去的老太太,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一次來的又是哪位。
“老夫人,您不記得了?上次您六十大壽,周先生特地給您畫了一副不老壽星圖!您當時看了還直夸他畫的好畫的像、畫的活呢。”管家賠笑提醒。
“哦,這個我記得,記得。那副畫是畫的好,我很喜歡,現在還掛在房里頭呢,”老太太恍然大悟地打量著來人,笑呵呵地道,“好好好,難得你這么早就來給老婆子拜年,燕子,快快重賞!”
“是。”丫環燕子動作熟練地將一個紅布包放在周良筆的手上,開玩笑道,“周先生,要不是您的畫千金難求,奴婢們還真想也請您為我們畫一副呢!”
“謝老夫人賞!”周良筆矜持地笑了笑,沒有接燕子的話,又恭敬地拜了一拜,才接過紅包退到歡笑的人群之中。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站立的角度恰好正是對著蘇塵的最有利觀察角度,一雙神采隱隱的目光,不時地掃過蘇塵的面龐和體態。
察覺到似乎有一道特殊的打量凝注在自己的臉上,一半心神已游離在九
的蘇塵頓時被敏感地牽引了回來,下意識地朝著目光去。
周良筆立刻轉開視線,堆上笑容向身邊的人作揖拜年,仿佛只是無意看了蘇塵一眼而已。
這個中年人是誰?怎么這么看自己?那目光與其說是細細的審視,不如說更像是要把自己的樣子刻到心里去一樣。剛才似乎聽他自我介紹過名字,可惜自己一時分神沒聽全,好像是個畫師吧?
蘇塵微微蹙眉,來展府不過短短幾個時辰,除了老太太這里,她收到的大多是隱隱帶著不友善、甚至是鄙夷的目光,但這樣仔細打量自己的,還是頭一個,真是古怪!要說這展府的人她還沒認識幾個呢,更何況還是府外的人?
“孩子?孩子?”
“蘇姑娘,老太太叫你呢?”旁邊忽有一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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