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九傾提出出去走走。
    “去哪兒？”夜瑾好奇。
    “前些日子給鎮(zhèn)國公造成那么大的麻煩，不應(yīng)該去賠個禮嗎？”九傾淡淡一笑，轉(zhuǎn)頭看向紫陌，“你去跟無寂說一聲，讓他去庫房挑兩樣禮物，我們帶過去給鎮(zhèn)國公和他的夫人。”
    “是，小姐。”
    夜瑾定定地看著她，嘴角噙著愉悅的笑容，顯然心情甚好。
    九傾挑眉看著他，“你笑得很古怪，有什么喜事？”
    “沒什么。”夜瑾搖頭。
    他只是覺得，兩個人一起去賠禮，一起送禮物給鎮(zhèn)國公，這種感覺很好――雖然賠禮這種事他生平從未做過，但若是與她一起，似乎試試也不錯。
    而且……或許她自己沒發(fā)覺，她現(xiàn)在是真的把瑾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吩咐紫陌去庫房挑禮物時，那種自然而然地口吻，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隨意閑適，沒有半點不自在。
    這種感覺，夜瑾很喜歡。
    就像他們本身就是一家人，兩人本為一體――雖然他們還不是夫妻，但是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么奇妙。
    “鎮(zhèn)國公和夫人的禮物可以從庫房挑。”九傾不再研究夜瑾的心里想法，淡淡笑道，“至于云小郡主的禮物，我們出府去買，剛好可以閑逛一番。對了，鎮(zhèn)國公有兒子吧？”
    “鎮(zhèn)國公有兩個兒子。”夜瑾淡淡道，“但是他們的禮物就算了，沒必要破費，你跟他們又不熟。”
    九傾微訝，“賠禮還需要跟他們很熟？”
    “賠禮也不需要個個都送，你又不欠他們。”夜瑾語氣淡定，聽不出幾分異樣，“萬一你送了他們禮物，他們再想著還禮，這來來去去的折騰，多麻煩。”
    九傾聞言，啞然了一會兒，須臾，緩緩點頭。
    說的似乎也有點道理。
    對于送禮這樣的事情，九傾一向并不會特意花多少心思，倒不是不尊重，而是對于不是很親密的人，她覺得只要禮物合適并實用就行。
    就比如鎮(zhèn)國公，一個曾經(jīng)為武將但是看起來很儒雅的中年男子，紫陌和無寂挑的是書房里的墨寶之首，一支玉質(zhì)狼毫的毛筆，筆管上雕刻著精致的山水紋路。
    而鎮(zhèn)國公夫人，紫陌挑的是一盆紅珊瑚梅花盆景，適合妝點宅內(nèi)，以及貴夫人閑來無事時觀賞。
    兩件禮物都價值不菲，但也只是價值不菲而已，不會讓人生出什么敏感的想法。
    夜幕降臨時分，皇城之中卻正是一天最繁華喧鬧的時候，達官貴人忙完了一天的應(yīng)酬，正式開始消遣放松，街道兩旁燈紅酒綠，花燈流光璀璨，青樓里歌舞升平。
    夜瑾和九傾走在街道上，沉默地感受著這份處于喧鬧中獨特的寧靜。
    “本王已經(jīng)許久沒有接觸過這般氣氛。”夜瑾環(huán)顧四周燈火繁華，負手行于穿梭而過的人群之中，面上褪去了往日過分的冷漠和疏離，在燈火映照下，容顏清俊宛若謫仙。
    “因為不常接觸，所以才會覺得新鮮有趣。”九傾道，“若是整日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反倒覺得吵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