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漲了幾塊錢而已。”言良的語氣中充滿不屑，“股市天天跌跌漲漲，誰還把這么點兒小打小鬧放在眼里啊。”
    “是是是，您老分分鐘流水幾千萬，瞧不上這種小錢。”瞿耀白他一眼，又回到正題：“不過，陳熙是自己強行出院的，醫(yī)生都沒給開證明。”
    “哦？”言良立刻有了興趣，“什么事這么急？”
    “官方一點的呢，就是兩家公司不能沒有他。至于小道嘛——”瞿耀的上身往下壓了壓，趴伏在桌面上，小聲地說：“方仲生要不行了。”
    這個消息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我上一次見到方仲生，他那個狀態(tài)確實不大好，全憑一口氣吊著。
    言良喝茶的動作頓住。
    他放下茶杯，以與瞿耀相同的姿勢倚靠著桌面，問：“消息來源靠譜嗎？”
    “靠不靠譜我不知道，但在陳熙出院的前一天，方仲生的私人醫(yī)生帶了一隊人去了他的別墅。之后一直到今天，方仲生都沒出來露過面——以前他每天下午都會去院子里曬太陽喝茶的。”瞿耀說。
    “那應(yīng)該是真出了事，但有沒有‘不行’還兩說。你忘了上次嗎？他也是突然‘不行’，結(jié)果還不是被搶救回來了！后來還鬧出那么多破事兒。”言良撇撇嘴，對方仲生的厭惡溢于言表。
    “噗。”瞿耀本來挺嚴(yán)肅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笑起來，“他上一次‘不行’的時候，頂他位置的人還是姜越，這一次就換成了陳熙。所以說，兒子生得多還是有點好處的，一個鬧翻了還有另一個，起碼家產(chǎn)不愁人繼承。”
    “呵。”言良對他這一番言論嗤之以鼻，“照你這么說，你以后就該跟母豬結(jié)婚，一生生一窩！”
    “滾！”瞿耀隨手拿起一個包子就往言良的臉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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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倆鬧騰了半天，“好了。”瞿耀最終喊了停戰(zhàn)。
    他看一眼手表，說：“咱們回去吧。”
    我們這一頓早飯吃了快三個小時——雖然絕大多數(shù)時間我都是在看那兩個男人打嘴炮。
    回到手術(shù)室，門外等候的家屬已經(jīng)換了一撥。
    我心有點慌，生怕已經(jīng)錯過了我爸出來的時機，于是問瞿耀：“我爸手術(shù)做完了嗎？”
    昨天護士查房的時候我特意問過她，她告訴我：一般情況下一場手術(shù)的時間大概是三到四小時，但如果特別順利，也有可能兩個多小時就能做完。
    “放心，還沒呢。”瞿耀按住了我的肩膀，“出來了的話，護士會聯(lián)系你的。”
    我們正說著話，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幾個護士推著一張推床出來。
    我連忙湊上去看，床上躺著的正是我爸。
    他麻醉的藥效還沒有過，人還在昏睡。不知道是不是手術(shù)過程中流了不少血，他的臉——包括嘴唇都毫無血色。
    “楊兆學(xué)的家屬？”一個護士問我。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我一下愣在了原地。
    瞿耀上前兩步，替我回答：“是！”
    護士奇怪地看我一眼，但什么都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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