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情深之壽(2/3)
,當晚將東西拿到,便潛進雩居放在了你窗臺上。”
記憶猶新,是阮雪音經年沒想通的一樁疑案。
她猜測過是否阮佋所為,又覺阮墨兮不要時他都沒想過賜給她,怎會事后花這種心思?——還是會奢望啊,奢望這個她不喜卻分明是父親的男人,有那么一刻,注意到了她喜好,順手成人之美。
她收起了那枚珠花。卻也自此丟棄了對崟君陛下的最后一點期盼。
“你那時已十六了,這么大個子,竟能潛入雩居不被發現。”
“你那地方,沒幾個人守的。”阮仲笑答,說完方覺失言,“我是說,我那時候功夫已練得甚好,飛檐走壁不在話下——”
“謝謝。五哥。”
從前這類景況她會心中感激、嘴上回避,以免對方會錯意。但因年歲又長、滄海桑田吧,而今只覺感激就要講出來,總歸許多話早已講明,可以坦蕩蕩。
少女阮雪音竟有人惦念,也是件足慰平生的幸事。
“東西還在么?”
“在的。那年我就帶回來了,放在枕邊小匣子里。”再憶小女兒時的事有些難為情,阮雪音抿嘴笑,“一個沉香木匣,很精巧,老師做的。里頭有我十幾年山中生活搜羅的一些小玩意兒,當時還覺得,委屈了那朵珠花。”
那該是她少女時收過的最名貴之物。阮仲心想。身為公主,她卻與他一樣,低如塵埃。
許多年積攢的同病相憐、命運相映在露重的春夜卷土重來,叫他神情更柔、話語更輕:“戴在你頭上便不委屈,反而是它之幸。”
阮雪音移目光向遠方山色,避開他灼灼,“平日要采藥,要勞作,不方便。且我有競庭歌沒有,不好。”
“如今可以戴了。我看她近來就有一支新簪,該是前兩日去鎮上,慕容買的。”
雖隱居,他們一年總也要去最近的鎮子上采買幾趟。這幾年阮雪音尤須避風頭,從沒出去過,總是慕容峋和競庭歌。
“你倒觀察得仔細。”
“明日就戴上吧。”
阮雪音沒聲。風繼續吹。
“又在想他么。”阮仲問。
方才阮雪音是想起他了。
因為阮仲說起少年思慕,說起給喜歡的姑娘送禮物,她便想起少年的顧星朗——費心挑選紫丁香,巴巴搬往相國府;不周山買了碧玉鐲,未及送出,姑娘與兄長定了婚。
真是美好又忐忑,歡喜又憂愁啊,少年時。再想這些不覺酸澀,只為他高興,她雖沒有,但他有過一整段豐盛的少年光陰。
也會有絢爛余生。
“雪音。”阮仲還在等回答。
“沒有。”阮雪音便答。
“你可以想的。”阮仲道,“我們都明白。”
“你們想多了。”阮雪音道,“既過不戀。我會想起他,因為一起度過了許多年歲,但也只是想起,不是相思。”
阮仲不覺得這是真話。
盡管她表現得非常真。
“那么,可以開啟下半程了。”他也便將計就計。
“我已經開啟下半程了。五哥也該準備起來。你體內的毒,今年末最遲明年初便會清除,屆時——”
“我無處可去,你明知道。”阮仲微笑看她,“咱們幾個的景況完全一樣,只能避世。那便將就一下吧,雪音,你和我。”
這非常不像阮仲會說的話。
比較像上官宴,因為無賴。
阮雪音只覺他越來越近,剛坐下時分明不是這個距離。
她很不顯地向后移了移。
阮仲便更明顯地逼近。
“五哥。”她嚴肅起來。
阮仲抬左手,阮雪音不知他要放哪里,趕忙側開臉。
那只手卻最終落下,按在她右手背上。她兩手本都撐著地面,準備隨時站起,所以這只手算是被固定住了。
另一只手隨之也被固定。
手背是他掌心,手心是地面,冷熱夾擊,她終于聞到酒氣。
“你喝酒了。”所以反常。她幡然醒悟。
“我們都喝了。”阮仲很清醒,那點子酒尚不足叫人微醺。
“你在喝酒,不該喝酒。”阮雪音試圖掙脫,“放手。”
許多年前祁宮初雪夜,她也說了這么一句。
彼時那人說:放不了。
“我等了很久,一直沒伸手。”阮仲和他說得不一樣。
卻是一樣的強硬,難以掙脫。
她有些恍惚,挽瀾殿暖閣的暖與蓬溪山春夜的風忽混攪作一團。
阮仲挨上了她的唇,她來不及反應已被攻破城池。風過林梢的巨大嘩嘩聲穿過耳際腦海,另一個五月崖畔看星星的夜晚,那個人說:
小雪,我們要個孩子。
也是這樣的侵襲,后背被硌得生疼,但那時是冰涼石板,此刻是古松斑駁的軀干。
心與腦在下一刻清明,她奮力抽手,掙扎躲避,皆不不得法,終于牙關一扣,血腥味瞬間溢出。
阮仲吃痛,不得不退,按著她的手卻分毫不松。
“你已經離開他了,雪音。”他抵著她深深看,口腔中血氣催生怒意,“余生還長,你不能不給自己機會也不給別人機會!讓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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