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人生大事(1/2)
這一夜過得異常平寧。
沒有夜半起身,顧星朗甚至在睡著前就收到了蒼梧密報。
與競庭歌所言并無二致:慕容峋退位,答應(yīng)歸隱,上官宴同意禁衛(wèi)四十人護他們南下,便是黃昏那支隊伍。
競庭歌不知道的后續(xù),信里也有:
上官宴在秋膘樓內(nèi)約見陸現(xiàn),兩人長談。午后共入皇宮,登含章殿,百官在列,議論新政;
南北軍已各歸各位,仍由霍衍統(tǒng)領(lǐng),姜辭輔佐;
阮墨兮依然居鴛臨殿,皇后之位之名暫都還在,由上官妧陪伴。
種種跡象,皆在證實無詐。
而究竟是否他與阮雪音想多了,明早可以繼續(xù)探,今晚至少,應(yīng)該,能踏實睡一覺。
這覺也便格外沉,前半夜完全無夢。到了后半夜,已經(jīng)過去的不周山和尚未到來的霽都接連造訪,紀(jì)桓和紀(jì)平的臉各自出現(xiàn),又化作同一個人。
早晨朝朝和阿巖相繼醒,咿咿呀呀都沒能吵醒他。
還是阮雪音在耳邊輕喚,一聲又一聲,夫君哥哥試了個遍,總算換得他睜眼。
“做噩夢了。”她撫他鬢角眉梢,低頭吻他的眼。
顧星朗閉眼享用這溫柔,腦子還混沌,嘴角卻不受控上揚,“昨晚睡前就該這樣。我便不會做噩夢。”
“你又沒說。”
“說了你就會應(yīng)?”
“我如今對你難道不是有求必應(yīng)?”
睡得太累,顧星朗有意調(diào)整,起了壞心,“當(dāng)真?”手繞纖腰,流連下移。
阮雪音知他故意,也不示弱,本就撐著上身,干脆起來,一跨一騎,位置剛好。“自然真。夫君還有何要求,一并說來,妾愿竭盡所能。”
原是玩笑,這一舉一動三言兩語,卻真叫顧星朗吞咽一口,渾身熱血開始往一處聚。
阮雪音感覺到了,自不讓他得逞,更要“以牙還牙”報經(jīng)年之仇,便準(zhǔn)備下來。
還沒及動呢,噠噠噠一串熟悉的腳步聲傳至,更熟悉的推門聲緊隨其后,“姨母!”
阮雪音一瞬恍惚,有些不確定是在祁北邊境還是承澤殿的寢宮。
同樣的事情,分明發(fā)生過啊!
而這回沒那么幸運了。
因為趕來撈孩子的不是云璽。
慕容峋。
他大概是瞥了一眼。
迅速合上門,抱起阿巖就走。“來日方長的事兒!也不知道悠著點兒!”
揚長而去,留格外響亮的話音回蕩走廊間。
阮雪音頓時羞惱得不敢下床,直捶顧星朗。
“與我何干?你自己藝高人膽大!”他難得占理。
“他這話,是不是你昨晚說的?你若不先揶揄他,他會趁機報復(fù)?”
顧星朗方覺慚愧,嘴上不認(rèn),“那也是你讓他抓著了把柄。哎,既都被抓著了,不踐行也挺虧的——”復(fù)伸魔爪。
一只手剛挨玉頸間,阮雪音就勢咬上他手腕。
“喂!”顧星朗吃痛大叫。
“想得美!”阮雪音松口,翻身而下。
洗漱畢,到一樓時桌邊正熱鬧,是競庭歌和慕容峋帶著兩個孩子在用早飯。
“也就幫別人帶了兩年孩子,一逮著機會就要報答。”慕容峋話里有話。
是說這會兒代替他們照料朝朝吃飯。
阮雪音素不與顧星朗、競庭歌之外的人嗆聲,此刻卻是心情不佳又餓著肚子,“誰要你報答了?朝朝阿巖,過來!”
兩個孩子乖乖要挪。
“吃得好好的過哪兒去?”競庭歌筷子一擱,“吃你們的。”又向阮雪音,
“你也來坐好,這不座位碗筷都給你留著?大清早發(fā)什么瘋。”
阮雪音斜一眼慕容峋,“我們這是命也救了,孩子也養(yǎng)了,你聽他說的什么話?”
競庭歌也不懂這家伙怎講出這么一句,轉(zhuǎn)頭教訓(xùn):“是你不對!趕緊道歉!”
慕容峋也不樂意了,“你可知他二人這爹娘當(dāng)?shù)糜卸嚯x譜?方才阿巖跑進房間,正看見——”
“姨母她坐在——”阿巖下個月就兩歲了,尤愛聽人說話,也總試著接話。
“阿巖吃這個!”嚇得阮雪音忙拈了塊小米糕喂過去。
“虧得我趕到,把孩子抱走了!”慕容峋憤憤。
競庭歌算是聽懂了。
天子下榻,整間客棧沒有旁的客人,此刻一樓就他們幾個,場面一度陷入寂靜。
“你們——”競庭歌試圖審理。
“沒有!”阮雪音急忙否認(rèn),“誤會。真誤會。平時也不曾出過差錯。”她接著澄清,“你知道的,宮里規(guī)矩嚴(yán),不會讓她們這樣亂跑,更不可能隨便進我寢殿。且素日都有云璽和一群宮人照料著,哪像今早——
今早定是慕容峋想見女兒,才讓云璽她們退了。言下之意,是他沒照管好孩子。
競庭歌再看慕容峋,“你可瞧清楚了?”
“那我哪敢細(xì)瞧!”
也是。競庭歌沒了轍。
阮雪音心道穿著衣服呢!這還不清楚?苦于沒臉說。
“細(xì)沒細(xì)瞧都沒有!”卻聽顧星朗聲起,由遠(yuǎn)及近殺氣騰騰,一副冤大頭模樣。
倒將桌邊幾人懾得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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