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昨日玫瑰(2/3)
卓然不俗,也便蓋過了所有的俗?!?
阮雪音為這句凝神,轉(zhuǎn)頭又望見不遠(yuǎn)處廊道。
那個照歲夜他們便是站成一排在那廊下,對著玫瑰許的愿。
那年在寧安冰河上買了除歲玫瑰的人,彼時也只阮仲不在。
如今他還是不在。他半生執(zhí)念,野心深情混雜,為她付出良多,與她相處的辰光卻是少之又少——只治病祛毒的日日夜夜,可供回憶。
顧星朗見她出神,有些猜到,“我另遣了一支隊伍往西境接應(yīng)他,或者救援。你放心,此番他于我有大恩,我定傾力保他周全?!?
阮雪音勉強(qiáng)笑一下,“多謝。”
顧星朗心上微皺,“世上恐怕只有你,五年了,還要對夫君道謝?!?
“沒有五年?!比钛┮敉嫘疫^。從景弘六年十二月算起,至今也才三年半。
“從你入宮開始算?!鳖櫺抢蕝s認(rèn)真,“你來了,一切就不一樣了?!?
阮雪音不再駁。
“以后不許道謝?!?
“好?!?
朝朝便在這時候被云璽抱進(jìn)來,稚聲喊爹娘。顧星朗忙伸手接,又吩咐將夏杳裊押入客棧,送去二樓西北角的房間。
正是那年照歲夜,圣君攜她母女所居,于她,也是故地重游。
“你說奇不奇,有些事,是因各人運籌,方得環(huán)環(huán)緊扣,另一些,”顧星朗抱著孩子往里走。
谷“卻自有天意,比如再返此鎮(zhèn),再進(jìn)這客棧,還是同一批人?!比钛┮艚由稀?
競庭歌又會不會來,帶著誰來呢。
顧星朗眸光凜冽,聞言卻笑,“但愿吧。但愿各人,都求仁得仁?!?
他們仨的房間也在二樓,正北大屋,那年眾人共守歲、推骨牌的地方。
被扮得尤其花枝招展,還起了名,曰龍吟居。
“因你和慕容曾在此,說過話?”故稱龍吟。
“別。說得好像是我與他同住在這間?!鳖櫺抢时е畠核南聟⒂^,正在指窗戶紙上的桃花,倒還是昔年那幅,連窗下牌桌的位置都沒變。
膳食很快到,熱騰騰的,惹人垂涎。云璽進(jìn)屋要給朝朝喂飯,被吩咐自去吃喝休息。阮雪音擼起袖子細(xì)細(xì)照管女兒,顧星朗看不得她好半晌沒吃一口,場面遂變成了:
阮雪音喂女兒,顧星朗喂阮雪音。
朝朝被這景況逗得發(fā)笑,領(lǐng)會了某種規(guī)律似的,抓起一塊糕往顧星朗嘴邊遞,“爹爹吃!”
直叫年輕的父母忍俊不禁?!斑@么小已懂得環(huán)環(huán)相扣了!來日還不叫天下人聞風(fēng)喪膽!”
阮雪音卻被他說得發(fā)愁,“也不知到時有沒有同樣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少年郎,可堪匹配?!?
顧星朗驟然嚴(yán)肅,“那確實得好好選?!闭f完又怕真沒有,緩和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每代總會出幾個,愁什么?!?
父母之心,大概都默認(rèn)自己的兒女會成才、會出眾,只怕來日覓不得佳偶。
飯后無信報,朝朝開始耷拉小眼皮,是困倦了。顧星朗和阮雪音遂梳洗一番,帶著孩子上榻午睡,一在內(nèi)一在外,女兒躺中間。
兩人都面朝她,一人一句編同一個故事。朝朝沒聽幾句,沉沉睡去。這孩子生來歡脫,卻從不鬧覺,反而阿巖安靜懂事,臨要睡時,經(jīng)??摁[。
不知最近還鬧不鬧,吃飯睡覺,都好不好。兩人同時開始想念阿巖,打小養(yǎng)在身邊,與親生女兒無異。
北國燦烈的日光灑進(jìn)整排的高窗。
他們便在這難得的靜謐與催人昏昏的光影里,接連入夢鄉(xiāng)。
燦陽近尾、黃昏將臨時,叩門聲響起來。
輕卻急促,阮雪音率先睜眼。
她推一把顧星朗,顧星朗人未清醒腳已沾地。
頭有些痛,他揉著太陽穴去門邊。
“君上,來了!”
阮雪音聽得清清楚楚,隨之坐起,豎耳等下文。
卻沒有下文,只傳來窸窣聲,是顧星朗在更衣。
她趕緊出床帳。
“女兒怎么辦?”顧星朗回頭便見她已穿戴整齊。
是一句問,卻其實是阻,暗示她與朝朝就留在客棧。
“你知道我非去不可。”
顧星朗一嘆,“我不會——”
“知道你不會。目標(biāo)一致,所以我是去幫忙的,有我在,更容易達(dá)成?!?
目標(biāo)一致的意思是:取勝,或者為來日勝局鋪路,但不傷要緊之人的性命。
而阮雪音在與不在,差別確實很大。
“朝朝一起去?!彼幌氲⒄`工夫,又道,“女兒跟我們這趟出來,也算經(jīng)過了風(fēng)浪,日后要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姑娘,合該歷練。”
馬車出玫瑰鎮(zhèn),一路北行。煙塵揚進(jìn)暮光里,轱轆在大地上壓出深深的痕。
兩隊人馬,南下與北上,幾乎同時抵達(dá)邊界。車還沒停穩(wěn),競庭歌的呼喊已經(jīng)傳來:
“小雪!阮雪音!”
其聲焦急,中氣卻足,可見再出了事也不是她出事。
阮雪音放下半顆心,旋即反應(yīng)莫不是上官宴受傷,一掀簾子往下跳,瞧見的卻是面色烏青的慕容峋。
“還不過來!”見她未挪步,競庭歌催促。
這是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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