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瘋妃(2/2)
空白,“何以連你都不清楚?”
這種事難道不該以國君之名代代傳?
“我也想不通。太祖究竟在隱瞞什么。直到今日,我從肖家老兒口中聽聞,”
該十分要緊,阮雪音凝神。
“除了崟亡,還有人預言過祁興,就像你我還曾猜測,宇文珩是因預見焱亡,而提前封上了寂照閣。這大陸上王朝更迭國家沉浮,似乎,”
“早有人知,被記錄在某張紙某冊書上。”阮雪音出神,順他意思接。
顧星朗沉定眸子收縮又擴開。
“河洛圖。”兩人輕聲,同時。
否則無法解釋草包宇文琰在寂照閣門前的瀕死預言。
而顧星朗忽然在想,他或許說了不止這一個預言。
或許也有祁亡的預言,太祖隱瞞的,或是這個。
與明夫人夢兆何干呢?
他復望阮雪音,“你說你能夢到,”
“只有過一次。是你和紀桓、宇文綺山中會面,說起明夫人舊事,片段而已,該不完整。”
“羅浮山。”顧星朗目光語聲皆遠。她夢到了明夫人夢兆隱秘被揭,實在也很諷刺,叫人背脊生涼的宿命感。
君王在某些時刻以宿命之說取天下歸心,稱天命,卻也厭惡宿命論,實乃上位者常情。
“你與明夫人,國別,血緣,出生成長,實在天差地別。”
“據說是因蘇姓。我的生母,她的生母,該出自同一隱族。”
遂將那蘇姓姑姑的事說了,也就解釋了那個大雪的清晨她為何會出現在寂照閣門前。
“那位姑姑人呢?”
“已經出宮了。”
意外劃過顧星朗眼梢。“事未定而放走線繩,不是你作派。”
阮雪音其實沒有復盤過自己在這件事上決斷的因果。
那個冬天太龐雜。顧星朗、競庭歌、段惜潤以及與之相關的所有人的生死,三國各自的命運,隨之相伴的青川格局變數,可能發生的戰爭——顯得蘇姑姑寥寥數句分明驚人的揭秘也沒那么驚人。
駭浪出現在處處風暴的海上,也就不過只是,一朵駭浪。
“她給了我一些忠告,肺腑之言。”此刻他問,她方覺可以復盤,邊想邊說,“而縱觀全局,她的使命該已完成了,留下,放走,不影響。”
子夜已至,本就云積的天終于擠下雨點子,叫秋風一送,飄入渾圓的月洞窗。阮雪音淺白的寢裙本就偏薄,再因身形纖,細雨中便顯得有些瑟瑟。
顧星朗起身關窗,撤回來時恰經過她上方,青絲的黑與肌膚的白輝映,羽睫深覆,冷香有若無。
阮雪音感知他身勢頓,仰臉便對上他凝眸。
今晚談話至此刻,氣氛漸漸詭異而至疏離,兩人都在這一瞬俯仰對視中意識到了,顧星朗先笑笑,再坐下時離她近了些,
“什么全局?”
“老師予的曜星幛山河盤,東宮藥園案中的長胡子,占星的姝夫人一族,以夢為兆的蘇氏隱族,知曉預言的宇文家,聽過預言的青川世家,懷復國之愿的前朝皇室,”
分明還有一句。
顧星朗完全知道那句的內容,也知她為何說不出口。
“和一個公天下的深謀。”他替她說出來,“所有事情都指向了河洛圖。線索,也正一一聚攏。再給你加個碼吧,今日肖家老兒述祖上曾獲的預言,對方也是一名長胡子。”
與老師的老師、那個出現在東宮藥園案里的長胡子,隔著幾十年。
“我要書信競庭歌。紀桓的邊境家訓一定也是這個。她聽完我們這邊的收獲,不會不說實話。”
顧星朗點頭:“她會的。此事我與慕容峋論了近一年,他們兩個能擺出蔚國秋試這一局,便是交過心。”
他說完沉默。
雨聲與更漏聲織在一起,漸混淆得分不清。“當有此日,君權消弭,眾生平等,天下為公。”這是白國皇宮密道里,那個閨名泱泱的少女的刻錄,“這句話,你夢到過么?”
阮雪音搖頭,“蘇姑姑說此兆在其族中代代相傳。但我迄今為止做過的怪夢,不過剛同你說的那次。且那樣一個夢,不能算兆吧。”更像某種感應。
“我在密道里所見段明澄留話,于刻錄之時算預言,如今看來,也都是舊史。”
阮雪音略體會這話,“她寫的那些,最遠沒越過此朝?”
“根本都沒越過元鳳一朝。”【2】
“你懷疑是后來人刻的,偽造預言之說?”
“只是懷疑。夢兆這樣的事究竟有沒有,要等你給答案。”
阮雪音聽了會兒窗外雨聲,淅瀝瀝打在草葉間,像蓬溪山的夜。
“她那時候被關進幽蘭殿,是何緣故?”
鮮有人知,但顧星朗過去一再隱瞞這段始末,必定知道,哪怕如今看來只是皮毛。
更漏聲變得無比大,像敲在人心上,以至于雨聲風聲隔著厚窗,盡皆成了幕景。
“她瘋了。”
【1】434雙弦
【2】705泱泱;714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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