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神話(2/3)
。競庭歌走過大街穿小巷,按照過目不忘的霽都城輿圖往那久無人居的公主府去——近來正住著白國女君,也算生輝。
那隱于市的豪宅就在水對岸。
她上拱橋,沒再往前,攏一攏斗篷又戴風帽,潔白風毛迎飛雪曳。河流未封凍,雪絮落在靜止水面似玲瓏小舟,只一瞬,融化消逝。子時分明過了,氣氛卻如照歲,每經過一人她都回頭望,直至丑時過半,段惜潤的臉出現在雪色燈光間。
“以為你不來。”
“先生察人心于微,算準了我睡不著,終會出門走動。”
她沒稱朕,不想惹人注意,與競庭歌一般嚴攏風帽,不細看辨不清臉。
“祁宮點燈,霽都不眠,我都睡不著,何況你。”
段惜潤望飛雪逝于水面,自己立在橋上如始終立在繁華與盛寵邊緣。邊緣以外,不曾獲得。“前年點燈我在采露殿看的。本就沒睡著,外面一亮,滿宜一掀床帳,我就起來了。居祁宮那兩年我常常睜眼到天明。”
“等他?”
段惜潤不答算應。
“何必。”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夜里阿妧和瑜夫人也都沒睡,和我一樣,站在寢殿外廊下看了一夜的燈和雪。”她頓了頓,”先生你從不希冀這些么?喜歡與被喜歡,情與欲,相思與不甘。”
許是子夜飛雪連晝光的情境過分夢幻,競庭歌難得認真想了想,“挺好的。但在我這里排得不靠前,也就沒那么要死要活。”
她隨之去抓慕容峋的臉,畫面是許多年來的君臣問答;然后上官宴的助眠歌聲躥騰,天長節人潮里那段奔赴比較深刻。
她將它們擋回去。
“去歲登基時我一直想著珮姐姐的話,給自己機會,嘗試另種人生,畢竟以女兒身行男兒事,還是千百年來只有男兒在行的事——為君治國,太難得。”
“多好。我拼一輩子不可得。”
段惜潤搖頭,“太可惜了。這世上一定有些姑娘擅此道,但不是我。有他幫忙,我亦不算蠢,勉強應付吧。可若有機會,我還是希望如珮姐姐,得他鐘情,為他生子,春夏秋冬,安樂度日。”
競庭歌慢慢開始接受阮雪音的許多做法,冷然地,中立地,不以一己認知審判任何人。“是太可惜了。所以今夜你是來同我說,打算接受明日及之后的所有事,無論他如何運籌。因為你沒那么想坐穩這位子。”
一個人的力量若不來自本身,千軍萬馬策不動。她不打算勸,只開始計算顧星朗運籌的所有可能,試圖找出下一個可以聯盟的段氏族人。
段惜潤再搖頭,“我是來告訴先生,我已經做不成珮姐姐了,不能再叫他看輕。”
競庭歌轉身直面她,意外寫在臉上。
“不瞞先生說,昨日我當面問了他對白國之策,他繞開了。”段惜潤亦轉身,神情肅穆,“算默認吧。但至少此回合,他不會騙我。他既要以我為橋蠶食白國,自會扶我坐穩。”
競庭歌看半晌對方柔美的臉,嬌憨被女君端方壓在深處,“他繞開了,你如何反應的?是現下跟我說話的模樣,還是,珍夫人的模樣?”
段惜潤呆了呆,下意識咬唇。
競庭歌即曉得答案,忍住沒嗤,“他是個重情之人,同時又拎得清、最喜防患于未然。你那般反應,也許掉眼淚了?他必不忍,想到來日要吞你的國家要糾纏要煎熬,必思快刀斬亂麻。”
段惜潤一時沒懂這句快刀斬亂麻。
“這下你的君位真要保不住了。”至此刻競庭歌徹底想通顧星朗邀女君來霽都落處幾何。
“還請先生支招。”
競庭歌盯她幾瞬辨真偽。“想好了?”
“白國欲久存,本就該與各國結好。段氏依然會與顧祁交好,”
“同時與北邊蔚國固誼。”競庭歌笑接上,“夠了。”
初雪一夜,明燈相共。拂曉雪停,因始終不大、未有堆積,從皇城到宮內都潔凈一片,只落葉濕得透。
天初明,宮人們庭間掃濕葉,大都徹宵沒睡,笑臉間殘余亢奮。
滌硯哈欠連天,敦促人將燃了一夜的雪燈打理畢,又召集另一隊人馬核今日排布——都是顧星朗的排布,討心上人的喜歡。他一壁嫌麻煩,一壁默記下,想著來日成親也在家中為棠梨備一回。
阮雪音睜眼時顧星朗還在旁呼呼睡。
龍紋錦帳隔絕外間聲響,她撐肘托腮看他睡顏,只覺歲月靜好,挽瀾殿亦是碧云天。孩子像他比較好。這般想,伸手摸他的臉,沿鼻梁往下剛點到唇,那兩瓣忽打開又合上,竟是將她食指含進了嘴。
眼未睜便開始胡作非為!
她憤然要抽,反被輕咬住。“疼!”
顧星朗根本沒用力,知她撒嬌,還是松了口,旋即睜眼,笑吟吟:“昨夜沒摸夠?”
昨夜池中他養眼之至,她確趁機揩足了油,水中觸感尤佳。“昨夜又沒摸臉。”
顧星朗喜歡她如今厚顏,俗言俗語、活色生香。兩人起身收拾,用罷早膳出殿門,雪氣被初升的暖陽烘散,仍具寒意。他幫她穿好斗篷,牽著她往御花園去。
“藏了生辰禮在宮內各角落,攏共十樣,這圈和第二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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