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四人推演(1/2)
“截至今日,這青金涂料共出現(xiàn)在了四處地方。曜星幛山河盤、寂照閣、百鳥朝鳳箏、來自祁宮寶庫的一幅縐紗。”
溶溶軒內四方桌,競庭歌一壁說,拿支湖筆紙上寫。阮雪音深覺自己和顧星朗陷在這些事里太久,樂得聽初接棋盤的競庭歌分析——
必然清醒些,也便很可能有新領悟。
上官宴在競庭歌鄰座百無聊賴,聽她邊說邊寫便湊近些看,“嘶,寫半天就這么幾筆橫豎?連個字都沒有。”
“本就不是寫字。”競庭歌懶理他。
“她不寫轉不動腦,落筆想得快。”阮雪音頗習慣。
上官宴頗嘆服,抱拳道一聲“蓬溪山傳承果然精妙”。
“曜星幛、山河盤和寂照閣是最初就有,到此代,分別傳給了小雪、我和顧星朗。”競庭歌繼續(xù),“百鳥朝鳳箏傳給了段惜潤,由她帶來祁宮讓你在去歲發(fā)現(xiàn)了,然后又為推她登鳳位被你們送回去了吧?”
她看一眼阮雪音,
“只這幅縐紗,不知誰是傳人。總覺得該是我們認識的人。棋局走到現(xiàn)在,崟國都滅了,東宮藥園的故事,真假幾何總歸是講了,不可能還有棋子沒登場吧。”
好思路。阮雪音順著往下想,“前年夏天,阿姌還在宮內。廣儲第四庫那回就在她對顧星朗用四姝斬之后不久。是她?”
競庭歌點頭,“按棋子皆為先輩后裔的邏輯,有可能。那就要靠你夫君了,把兩年前的事翻出來重審,包括詳問顧淳風,那期間上官姌有沒有離她身側。要往皇家?guī)旆坷锶麞|西或臨時往去折雪殿的隊伍里塞東西,太難了吧。”
幾乎沒可能。廣儲四庫不是隨便開的,尤其第四庫,只認圣諭;還得速開速合,拿完東西裝了箱,半刻不得耽誤。路上再塞就更不可能,眾目睽睽,光開箱就是大動靜。
“攏回來只看縐紗的事,四種可能。”這般思忖,阮雪音開口,“第一,那縐紗確為廣儲第四庫之物,被混在李淞隊伍里的某人或者李淞本人,有意放入箱中送給我;第二,同前提,但并非有意,真的是因其特別,挑了來送我。”
競庭歌一嗤,“你信么?”
“不太信。但以上兩種可能有一個共同值得探究的更深層次,便是這縐紗,來自哪國。”
國別暗含人的來處,有助猜高人身份。而廣儲第四庫存整個青川的珍寶,有些來自本國敬獻,更多來自其他三國。
阮雪音說完這句很快搖頭:“不對。這東西不是第四庫的。”
競庭歌挑眉:“又為何?”
“無論本國還是他國敬獻,既儲在只認圣諭的第四庫,總都給歷代君上過目過吧?大祁國君是個個熟悉寂照閣的,無論這幅紗于哪朝被敬獻,當時的祁君都會認出那青金。”
也就不可能讓其安然進入第四庫而不加研究。
上官宴嘆為觀止。
“但不排除百年來有高人混入進出第四庫的宮人里放東西。”競庭歌試圖找出這段推演中被忽略的可能,“以及,宇文家的寶貝都存在哪里?”
萬一也在第四庫,出現(xiàn)這樣一幅紗便不稀奇了。
阮雪音再搖頭,“宇文家的寶貝必在顧氏接手皇宮后經過祁太祖盤點,那時就有的話,早被發(fā)現(xiàn)了。”
競庭歌認同。“你剛說四種可能。還有兩種沒說。”
“若不是第四庫的,又排除在路上被開箱強塞,便只可能是,那日傍晚箱子進入折雪殿后,于開箱之瞬被什么人塞了這縐紗進去,或者,”
她頓住,深睫在眼瞼之下投落陰影。
競庭歌聽懂了,“或者在一一收東西入庫房時,被什么人趁亂放了進去。怎么想都是這個可能最大。”她似笑非笑望阮雪音,
“高人在你殿里。”
阮雪音腦中很快閃過云璽和棠梨的臉。
近正午日色漫,湖光染琉璃色粼粼在三面環(huán)窗的溶溶軒內。
十分沉默。上官宴咳一聲:
“那小子怎么還不來?考個試飯都不吃了?”
恩科就在這幾日,今日殿試,顧星朗坐鎮(zhèn)鳴鑾殿出題審卷。
“祁君陛下要選拔寒門子弟入朝平恩蔭,”競庭歌懶洋洋,“改革吏治啊,一頓午飯算個屁。”
上官宴蹙眉:“我有沒有說過,離開阿巖后你又變成了那個討人厭的競庭歌。”
整句話里競庭歌只聽見了“阿巖”二字,立時柔聲向阮雪音:“他既沒到,我們三個干討論也白費力氣,不如接阿巖過來?”
這般說,展目透窗望呼藍湖初秋色,
“小小的嬰孩,大好的天氣,悶在屋里做什么。”
阮雪音待要講云璽她們必會抱著在御花園曬太陽,只聽滌硯聲近,高報圣駕至。
“行了,外面守著吧。正好。”
開始養(yǎng)阿巖后,阮雪音不在時總留云璽在殿內、帶棠梨出來,蓋因前者更穩(wěn)妥,更能拿主意也鎮(zhèn)得住乳娘。
所以顧星朗這句意味深長的“正好”,該是說給滌硯,讓他與心上人共賞秋光。
想及方才推演,阮雪音忽有些忐忑。
競庭歌不知道這些嫁娶的雞毛蒜皮,聞聲眺門外,正見顧星朗白衣不沾塵、相當雅逸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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