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兄弟姊妹(1/2)
競庭歌以競庭歌面貌出現(xiàn)在大祁相國府門前,是九月的第二日。
孕期微胖并生產(chǎn)后微腫早在出宮那日就已瞧不大出。離宮后她住城郊顧星朗安排的地方,依然按阮雪音的飲食方子度日,除了呼吸南國清氣,就是伸胳膊抻腿,然后悶頭睡。
“文姨的身份我告訴她了,或有險,但以當前形勢判,利大于弊。”
滌硯來報時,阮雪音也在御書房,待人出去,想起這樁還沒同顧星朗說。
“她既暫留,回了相府,自要參與此事。待下次入宮,看完孩子,一起研究研究那兩樣東西。”
山河盤仍在折雪殿,競庭歌以上官如夫人之身出宮,自不能帶。以至于歸家當天與紀桓照面,談話最后對方主動問:
“沒帶出來?”
他亦知此物落處,阮雪音明示過。【1】
“父親要我回來原是打山河盤的主意。”
紀桓搖頭,“你留祁行事,卻不帶家伙,為父瞧不出,成算在哪里。”
“終于也有父親瞧不出的事。說明我這一步走得不弱。”
“聽說與君上坦誠論過道了,何時動身往各世家拜訪?”
競庭歌亦搖頭,“不去了。阿巖在宮中,我還盼著隔三差五探望;這半年既歸家,該沉下心跟父親學習。”
“學成再返蒼梧為謀?”
“父親不會因此就不教了?”
紀桓平生真正教學,不過紀平和顧星朗;如今上年紀,早不閱經(jīng)綸典籍,競庭歌每日跟著書房研習,發(fā)現(xiàn)他不過翻些閑書。
“有一事,”這日近黃昏,父女倆如常坐、各自讀,紀桓開口,“今年天長節(jié),白、蔚兩國都未有使團來賀,是你的主意?”
競庭歌不抬眼,頃刻翻一頁,“父親說笑了。天長節(jié)我被困鳴鑾殿,整回合讓祁君陛下算得徹底,哪有空調(diào)度白蔚的事。”
“那粉羽流金鳥能日行數(shù)千里傳信吧,又在云端,難被察覺。你回家亦有五六日了,消息早遠播,蔚君陛下倒無動靜。”
“我跟他說過了,除非我回去,否則不必尋。且都知我在自己家中,有何可動靜。”競庭歌合上書,“父親曾說,但凡我歸家便告知去冬長役怪在哪里,以及昔年赴鎖寧所為何事。”
“為父說的歸家,是身心皆歸。你還要扶蔚,有些事便不能知道。”紀桓搖頭,“你這孩子,該耍心眼的時候又實在,連權(quán)宜哄騙都不愿。”
下人在外頭稟晚飯已備,父女倆應聲出去,一如既往只差紀齊。吃過大半,他方一身臭汗回來,打了照面,如常往自己房間,稱洗浴了再吃。
顧淳月是家中唯一同輩女子,自競庭歌回來便多有照拂,今日依舊,全程喚她吃這吃那。競庭歌不知除了紀桓紀晚苓,其他紀家人知不知道祁宮產(chǎn)子的是她。
無差。
因著初為人母的關(guān)系,她對紀宸倒頗多好感。小家伙已能走穩(wěn),只說話還不利索,咿咿呀呀,總叫她忍不住想阿巖長到這時候,會說什么,喜吃什么愛做什么。
她不會知道了。
連日于重整旗鼓和傷春悲秋間搖擺,晚飯后她沒去花園散步消食,復入書房以定決心。
紀平進來時她正立書架前,上下左右望。
“三妹又找什么書?”
競庭歌不知他平日是否也這般勤勉入紀桓書房,總之她來以后,每每夜入,這位長兄都很快也進來。
第一日以“這架子為兄熟悉,可代勞”為辭,幫她快速拿書。然后每晚如此,是真快,競庭歌說哪本他伸手便夠,儼然萬千典籍之擺放序列皆在腦中。
兩側(cè)對墻,八方高架,怎樣縱觀古今的歷練。
“還是沒有特定的,依舊由大哥薦吧。”
“前日那本《許韓史稿》讀完了?”
競庭歌點頭,“軼聞居多,翻得快;常日無事,除了吃睡大把空閑。”
紀平亦點頭,“那也很能讀了。許國一百多年沉浮,雖為野史,不乏事實。可有收獲?”
競庭歌生母為許韓后裔,天下皆知。故前夜紀平主動薦此書,想著她該有興致。
“許國版圖較今日蔚國小些,南邊國界更北,真真一百余年半個國家扎根寒地,與冰凍為鄰,百姓太苦了。”
“你是因這個入蔚相助?再兼求功名,如今還兼顏姨衣缽。”
競庭歌稍意外。只因從前不多的往來里她深覺紀平合宜,比紀桓更會偽裝,寡言、慎言,而但凡開口都是防御。
難得聽他進攻。
“世人皆道我野心為功名,從不言第一項。大哥高看我了。”
“鎖寧長役為兄多少聽說了些。你殺阮仲,乃一人與千萬人之選,取一命而止干戈,足見,雖狠卻惜生民。”
競庭歌不喜旁人說她惻隱,“蓬溪山訓罷了,老師教誨不敢忘。”【2】
“聽說此番歸家不過小住,盡孝取經(jīng),來日還要赴蒼梧。”
“兄長連日入書房相談,薦書又論道,原來不離其宗,也為做說客。”
紀平抬手示意,兩人茶桌邊對坐。“并無此意。且不說你師出蓬溪山,愿做哪國謀士不受約束;便算自小養(yǎng)在家中,懂事了,學成了,根據(jù)自己喜好、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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