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羨仙(1/2)
競庭歌張嘴欲分辯,未及出口,慕容峋哈欠連天也走出來。
顧淳風下巴掉桌沿。
“昨晚送了被子?!备偼ジ杪钥?,難得解釋,“這會兒來拿?!庇智迫藝勒院龋D話頭道:
“都這么早?!?
便聽木梯上腳步聲再起,是顧星朗,神采奕奕浴著日光入廳堂。
競庭歌張望,繼續轉話頭:“她呢?”
自然是問阮雪音。
“昨晚累著了。還在睡?!?
輕描淡寫,卻字字真切,足叫所有人意會“累著了”三字之深意。
都把人折騰得起不來床了還這么大火氣?顧淳風聳了聳眉,暗忖此話分明說給阮仲聽,分明挑釁。她素不知顧星朗幼稚,今早算是開眼,且一開便是大眼,不忍直視。
阮仲夾菜的手果然滯住了。
競庭歌嗤一聲,頗嫌棄看一眼顧星朗,抱著被子徑直出去,被慕容峋拽住衣角:
“去哪兒。把早飯吃了?!?
高大健碩一身玄衣的男人這般拉姑娘衣角,實在滑稽,競庭歌嫌棄得頭都懶得回,“放被子。君上這是做什么?!币粋壬韺⒁陆菑拇笳浦型铣鰜?,又不情不愿回身一禮。
眾人都有種靜靜看你們展演之心情。
競庭歌快步下樓回屋。
樓閣上一頓早飯吃得明槍暗箭,北廊下阮雪音睡得筋疲力竭。
睡夢中磋磨進犯,無休止的沖撞,偏身心相抗,躲避又逢迎。
腦中炸起煙花,神魂被撐到極致最后離開軀殼。
顧星朗掀開床帳便見她深蹙著眉。夜里分明睡得安穩,早些時候他起來時也不曾這般焦灼。
怕是快醒了。將醒未醒,意識回歸,起了夢魘。
什么煩心事愁得這樣。東宮藥園?
他坐下湊近輕喚她。
脖頸間粉痕與新鮮時已經兩樣,淡的變淡,深的更深,鎖骨邊齒印仍清晰可見,交錯在潔白雪緞上如深掩的梅。
嘴唇還有些腫,也便比平日嘟得厲害些,氣鼓鼓的,似初春的蕾。
顧星朗自知昨夜失控前所未有,說全不懊悔是假的;有意不去回想,晨間醒來確也模糊了不少印象,以為就此蒙混過去便罷了——
此刻人證物證當前,暴行不容閃躲,他清咳,再喊阮雪音不由得矮了氣勢。
“起來了?!彼M可能溫柔,一如素日清醒時。
阮雪音睫毛顫了顫。
他伸手摸摸她臉頰,又拇指食指摩挲耳垂,“小雪。”
好半晌掙扎與漫長夢魘纏斗,數次撐眼瞼,阮雪音睜開,正看見顧星朗湊在跟前的臉,心嘆這么好看的模樣究竟怎么湊出來的,忽覺不對。
不在祁宮。
當然。
封亭關。上官朔。寧安城。
畫面和時間同時被抓回來,雪夜燭光碎裂的杯瓷也被抓回來,她在下一瞬感覺到了腰背酸痛,渾身每一根骨頭都是錯位的,錯位而近癱,整個散了架子。
不由自主退半寸,也退得艱難,動一處而痛全身。
顧星朗瞧她一副見了豺狼虎豹避之不及的樣子,更覺心虛,再清嗓,直起身風清月明君子之姿,“起來吃點東西,收拾一下出發。”
早膳已經小小一碟碟排在托盤里擺在圓桌上,他從二樓帶回來的。這般說著便拿眼示意她吃食已備好。
阮雪音不看不打緊,就著掀起的半角紗幔遙遙一望那圓桌,紛亂畫面涌上來,趕緊去拉床帳擋視線。
“知道了?!彼嬷蛔用懔纹穑脴O嚴實,倒叫顧星朗想到很久以前初入她寢殿那個午后。
也是這般被沿拉至脖頸,區別在于那時候穿了寢裙,而這會兒——
有些口干。他復咳,“好?!笔植蛔匀稽c頭,“那你更衣?!?
更不自然放下床帳退出去。
為何要退。又不是沒看過。他站在帳外方覺莫名,想不過,一掀床帳正見大片雪白空氣中顫巍巍,摸摸索索該是在找衣服。
“欸你怎么——”
“怎么?!?
阮雪音答不上?!皼]怎么。”只再次拉高錦被,“幫我拿一下。這里一件也沒有。”
半截滾著繡邊的細帶垂落在床沿。
顧星朗腳下也有兩件。
他頗緊張一一撿起來,確認完好,放下半顆心,遞給她,又去圓桌附近和從圓桌到床榻間的地上撈。
只一件還能用。
根本沒帶替換衣物。阮雪音惱得實在想把他往死里錘,又沒臉皮清算昨夜糊涂賬。
“淳風有的吧?!备偼ジ枰彩锹潆y的主,她略一想,只淳風和紀晚苓自霽都有備而來,必帶著不少衣衫,“只好問她討些?!?
顧淳風將一件中衣一件外裙并一身外袍遞給顧星朗時滿臉見了鬼。“九哥你不是吧?!彼⒅鴮Ψ缴舷麓蛄?,“我以為見過的男子里你是最憐香惜玉的。結果金玉其外?”
顧星朗想不通只是扯壞了幾件衣服他怎么就敗絮其中了。且昨夜根本是因為飲多了酒,放在清醒時他絕不會講那些小心眼的胡話,更不會為一個阮仲捻酸吃醋逼她答各種愚蠢的詰問。
卻沒臉皮訓淳風。他灰溜溜回房間上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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