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繁花(1/2)
阮雪音沒想到鮮花之城花植之盛,遠勝書本描摹,更逾腦中預(yù)期。
入韻水,城道兩旁皆有百姓自發(fā)相迎,人人手中持花,品類之多,粉白黃紫,美輪美奐。
段惜潤不時掀窗簾,探出半個頭微笑招手,車外歡呼聲便此起彼伏涌起來。
這在祁國和崟國幾乎不可能發(fā)生。皇室成員,矜持為貴,何況女子。
聽說蔚國規(guī)矩更嚴,民風(fēng)也嚴。
“白國風(fēng)貌果然與其他三國迥異,我本以為,大祁已算自由開明。”
阮雪音是在段惜潤動身當(dāng)日突然出現(xiàn)在車內(nèi)的。扮作隨行婢子,同滿宜一道陪伴珍夫人回國。
她此番沒動膚色,箱子被收了去,確也無藥可用。只在左頰上點了顆痣,說大不大,輔以衣著裝扮掩飾,卻已足夠影響容貌觀感。
趕路數(shù)日,段惜潤仍覺不慣,盯著那顆痣半晌沒接話。滿宜忙答:
“珮夫人有所不知,公主自幼有美名,稍大些又以舞技驚世。每逢年節(jié)日,甭管浴火節(jié)、茶花會、賽衣節(jié)或者鳳勉江歌會,”言及此,她看一眼段惜潤,
“仿佛是從殿下十歲那年開始的吧?這些個大小節(jié)日,殿下通通到場,載歌載舞,與百姓同樂。所以韻水城內(nèi)許多民眾,都是見過我們殿下的,見得多的,甚至可算相熟。”
“滿宜姑娘又忘了,出祁宮,我只是珍夫人的隨行侍婢。”阮雪音輕聲。
段惜潤抿一抿嘴,也向滿宜,“什么公主殿下的,也別亂叫了。哪怕回來,仍須守禮。”
“惜潤你在韻水竟有如此聲望,受百姓這般喜愛。”阮雪音再道。
恐怕連白君都有所不及。大不敬,沒出口。
車外人聲還在涌動。
“不至于此。姐姐你別聽這丫頭胡說。”
“何止韻水,殿下受萬民喜歡,是舉國的事。”滿宜沒忍住繼續(xù)道,“不然珮夫人以為殿下的舞技名聲是如何傳遍青川的?若非太多人親眼所見,誰敢言之鑿鑿說殿下一舞傾城?”
皇族與普通民眾關(guān)系親厚至此,倒真少有。青川三百年,有過這種美譽的屈指可數(shù),仿佛就那么一兩位,最后,
阮雪音心下咯噔。
最后都坐上了君位。
皇宮之花團錦簇較城中更甚。
而終于見識了段惜潤心心念念那一園子薔薇。
“按姐姐囑咐,我還什么都沒與父君說。”
是夜,段惜潤回殿已近子時。宮宴畢又去了皇后處敘話,做母親的日思夜想不撒手,險些回不來。
“多謝。”
“姐姐打算何時見我父君?咱們在韻水城,最多也就呆十日。”
阮雪音略計較往返時間,“不止吧?滿打滿算,該有十三日?”
“豈能滿打滿算。”段惜潤至鏡前坐下,自卸首飾行頭,“總不能趕在天長節(jié)當(dāng)日才到。”
沒什么不能的。阮雪音心答。但自然由不得她。“那便明日吧。”
段惜潤正撤耳珰,手停在了耳際。“姐姐此來究竟為何?又要對我父君言何事?”她回轉(zhuǎn)身。
實在很荒謬。同為后庭夫人,扮作婢子跟著自己回來母國省親。
但能神不知鬼不覺出現(xiàn)在省親隊伍中,自然是顧星朗準(zhǔn)了的。
“惜潤,真的要多謝你。”
段惜潤保持回身姿態(tài)繼續(xù)看著她。
“你就這樣帶我入了宮,還打算幫我面見你父君。是莫大信任。”
“我信姐姐不會對我父君不利。也信君上。”她說話柔,一向如此,且誠摯,從不叫人多心。
“惜潤,”阮雪音亦認真看她,“你憑什么斷事?”
段惜潤怔了怔,“姐姐何意?”
“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你憑什么判斷。”
“好像沒法答。”段惜潤勉強想半刻,扯出些笑,“直覺吧。”
阮雪音也笑,“明日見你父君,不好叫旁人知道,恐怕要費些安排。”
“明日一早我會同父君去說。”段惜潤點頭,“姐姐且等我消息。”
明日來得快,消息與安排亦比預(yù)想中快。
入未時,阮雪音隨段惜潤往卻非殿。穿花園過石徑,蘭花叢叢開在參天高樹上,山茶朵朵比碗碟更大,無盡的顏彩瞧不出門道的紋路——
青川之大,奇花異草看韻水。顯然白國皇宮又是韻水之最。
阮雪音目不暇接。
卻非殿便掩映在參天高樹并巨大花朵之后。
“只能送姐姐到這里了。”過前庭,眼看到了正殿門口,段惜潤止步,“父君不讓我參與國事,聽都不行,特意囑咐,陪姐姐到此處便先回去。”
自入大門便沒人來迎,庭中空曠亦不尋常。
阮雪音沉吟片刻,笑點頭,“好。那我進去了?”
“嗯。我會帶著滿宜在附近花園中逛,等姐姐出來。”
不像有事。阮雪音觀她神色。即使有,她也不知情。
她抬步跨門檻。
段惜潤轉(zhuǎn)身離開。
無事發(fā)生。正殿內(nèi)一片深寂。
因著參天巨樹多,皇宮里大片日光被隔在樹冠之外,哪怕御花園也皆是陰翳。
卻非殿正殿中光線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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