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蜂蝶逐慕香(1/2)
“君上。”
阮雪音一直微偏著頭,忽抬眸,目光投向門口,如蒙大赦。
緋色男子一怔,倒不急于回頭,但此瞬間怔忡已經足夠讓她從兩人間極窄的縫隙中閃身出去。
她閃身出去,快步朝門外走,那緋色男子頗得趣,揚聲嘖嘖:
“六公主自幼長在山間,入世不過一年,應付此類狀況反應卻上佳,叫人刮目啊。”
已經許久沒聽過誰喚她六公主。
阮雪音回半個身,望向他面色淡淡,“公子既知道我是誰,方才舉動,實在欠妥。”
妃色男子再次粲笑,“見絕色而傾心贊嘆,有何不妥?”
“承蒙公子贊嘆。但贊嘆有贊嘆的禮數,公子每見一個漂亮姑娘都這般直抵面龐么?”
“那不是。”那男子眸光甚濃,笑得誠摯,卻因為過火,誠摯而至于戲謔,“只有見你這樣。”
阮雪音頗無語,自知繼續周旋也不過如此毫無內容的你來我往,遂一頷首,轉身再要走。
“難得一見,六公主卻不問我是誰?”
阮雪音復回身。
“以那小子心性,該不會什么都告訴你吧。”
“你們認識很久了?”
“反正比你久。”滿室燈火映在對方瞳孔,竟剪出五彩琉璃色,“有你之前,我們也是要品評這大陸上一眾美人兒的。當然,都是我說他聽。他偶爾開口,不過圍著一個紀晚苓轉。”他勾了勾唇角,
“誰能想到呢,竟有六公主這樣的漏網之魚。我們從未談到過你。卻是你亮了百年黯寂的祁宮聽雪燈。莫說天下人,”他再笑,不知如何練就的每笑必粲,“連在下初聞都驚掉了下巴。”
的確匪夷所思。阮雪音暗點頭,很覺認同。
他走近幾步,距離縮小,“那小子不是貪色之人,卻畢竟是要看臉的。這么些年都喜歡紀晚苓,你自不會比她差。去冬知道是你的時候我就在想,漏人了,你一定好看。”
漏人了。阮雪音略體會這句話,“看來觀閱美人,對公子來說是件大事。”
“天大的事。”
“大過你遍及青川的產業?”
妃色男子更來興致,“六公主怎知在下產業遍青川?”
阮雪音凝眸,再次將視線落在他那雙桃花眼上,“多年經商,行蹤神秘,產業不明,亦不常現身蒼梧。原來錢莊銀號都是幌子,上官公子經營的,是賭坊。”
那緋色男子眸光大盛,笑得更加開懷,“六公主真是叫人心折啊。美貌驚人,幽香四溢,且明慧至此。怎樣才能得到你呢?”
此人之敢說,比淳風競庭歌有過無不及,她微蹙眉,“上官公子還是喚我珮夫人為妥。”
上官宴不置可否,興味濃厚,繼續問:“怎么猜出來的?”
“直覺。和你的眼睛。”以及通身氣度。她沒說。如此景況面對如此之人實在講不出恭維話,哪怕是實話。
“直覺也是腦力和感知力的疊加作用。”上官宴點頭,“此為天分,有些人在這方面就是很強。眼睛何解?”
“與令妹幾乎一樣。看來都是承襲上官相國大人。”她有意沒說令妹是哪位令妹,一位還是兩位。而當初看出阿姌端倪,正是因其眼睛酷似上官妧。如今看來,上官家這代兒女的樣貌易辨程度倒高。
“五官之相似,非親非故也可能存在。”他一笑,“還是六公主的直覺比較厲害。”
“看樣子上官公子與令妹關系不算好。”難得一見,不問白不問。倒是個機會。
上官宴挑眉,并不回答。
“因為當今相國夫人并非公子生母?”她繼續。此為事實,整個青川皆知。
上官宴似笑非笑,再次抬步,距離愈近,終至她跟前,“都說競先生嘴毒,在下總以為,六公主該是溫柔之人。”他眸色一漾,似乎委屈,“沒想到也能當面揭人傷疤,還講得這般毫無憐惜色。”
阮雪音心中好笑,為此人滿腔滿意的委屈以及那句示弱過頭的“憐惜”,面上卻不顯,斂聲肅容,“無意冒犯。抱歉。”
“已經冒犯了。”他再近,目光灼灼,堪比方才,“你拿什么補償我?”
此刻不靠墻,阮雪音未如方才那般覺得壓迫,不動聲色退了半步,“公子要補償,稍后去那頭問你的摯友便可。他應該都給得起。”
她說完這句,自覺容易被對方順竿爬,開口再道:“公子是商人,自然認同等價相易,也深諳盈虧之道。相識即機緣,雪音可否向公子換一個回答?”
“你想知道什么?”
“公子對當今相國夫人,是喜是惡,如何看法,又了解多少?”
上官宴瞇了瞇眼,笑意更深,“若我好生回答,你拿什么換?”
“規則之內,雪音能及之事,都可作為條件換與公子。”她刻意咬重了“規則之內”四字。
“那簡單。”上官宴回,眸中波光瀲滟,“在下只要公主一刻春宵。共度之時,”湊至她耳邊,“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蘭芷之氣甚濃,連同吹在耳窩的風攪起陣陣酥癢。阮雪音偏開,蹙眉再退,“上官公子既不愿等價相易,當我沒說。”實難招架,也很煩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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