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至濃時流光皎潔(下)(1/2)
她實在心虛,知道早晚會被詰問,不成想這天竟來得快,從去年十二月到今日,也才四個月吧。
若非聊及顧淳月身孕事,該不至于。她默念自作孽不可活。
“我以為是你用了什么法子。”卻聽顧星朗再道。
阮雪音一顆心到了嗓子眼兒。
“什,什么法子。”下意識應(yīng),目光就要飄去別處。
顧星朗抬手捏了她下巴,“尚早,不著急孩子的事。現(xiàn)下這樣剛好,我還沒過夠呢。看來你也作此想。”
阮雪音這才注意到此人嘻皮笑臉,竟是半分惱意也無。她始料未及,眨半刻眼方道:“此話當(dāng)真?”
“自然真。”這般說著,另一只手開始不安分,人也逼得更近,“所以你確實用了什么法子對不對?”
那只手實在是。
該就此剁了才好。
阮雪音調(diào)整氣息,雙手并用總算按住他肆意妄為,“你既一時不掛意孩子的事,”認(rèn)真盯他神情,太近,根本看不清,只剩一雙星河明滅的眼,“管我用沒用法子做什么。”
顧星朗一頓,一挑眉,看著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好奇啊。實話講如果你沒有措施,”又一咳,“我也是要做點什么的。只沒想好法子。吃藥傷身吧?”
阮雪音目瞪口呆,“什么?”
他措辭片刻,湊到她耳邊,“剛不說了么。懷胎十月,太長了。我不行。至少今年不行。”
阮雪音不相信世上有誰當(dāng)面聽這種話還能穩(wěn)得住不惱。她面紅耳赤,伸手推他,“顧星朗你真的夠了。”
“都說了沒夠。”
“你等等——”
“干嘛?”
“我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
阮雪音瞪眼看他。
“今日已經(jīng)十六了。”顧星朗暫罷手,義正嚴(yán)辭,“你是月初,每回持續(xù)六日,哪怕前后不準(zhǔn)幾日,到今日也早結(jié)束了。”
阮雪音徹底傻眼,暗忖此人如此天分,竟然沒去習(xí)醫(yī)?
“我剛問你明日去相國府探望長公主的事,”今夜對話實在有些慘不忍睹,她寒戰(zhàn)既起,提醒自己正事要緊,“是想說,我能一起去么?”
顧星朗看她片刻。
“騏驥院釣魚還不夠?”
阮雪音干咳,“紀(jì)三公子那個池子,魚太少。”一頓,又道,“明日你要去,紀(jì)相和小紀(jì)大人肯定都在。機(jī)會難得。相國大人我還沒正面打過交道。”越說聲量越低。
顧星朗繼續(xù)看著她。
“你知道你這叫什么嗎?”半晌,他問。
阮雪音眨眼想了想,“恃寵而驕?”
“算你有數(shù)。”
“討個同去相國府的機(jī)會而已。”她道,“不算恃寵吧。”聲量依然低,顯然不如話說得那般底氣足。
“若真為探望長公主,自然不算。但你另有所圖,還是堂而皇之探我大祁相國的舊事。這也不算么?”
算。阮雪音心答。“你寵都寵了。”卻道,“還不許我恃一下?”
顧星朗好大一個猝不及防直接嗆咳出聲,“阮雪音你如今真——”
此一句沒說完,又一個猝不及防被環(huán)了脖子,卻是阮雪音的手臂。不止于雙臂,她整個貼上來,溫香盈懷,至甜而至軟,“我明天也想去。真的想去。特別想。”
一臉真誠。滿眼清滟滟水光。呼吸相接,繼而相纏,顧星朗幾乎要脫口而出一個“好”字。
到底穩(wěn)住了。
“你從來沒說過,”他肅著臉,“從紀(jì)齊那里都釣了些什么魚上來,成色如何。”
阮雪音眨了眨眼,“你現(xiàn)在要聽?”
“一時講不完么?你不是說不多?”
“是不多。”阮雪音撤手,此計不成,白白臂酸,“真要說,還要前后關(guān)聯(lián)說,大半個時辰總是要的。”
雙臂既撤,溫香疏散,顧星朗挑眉,“干嘛?”
“什么干嘛?”
“相國府不去了?”
“你不是不讓我去?”
“現(xiàn)在抱回來,還有的商量。”他睨一眼她手臂。
阮雪音眨眼再眨眼。真是壯志未酬身先死。她暗忖,一咬牙再次環(huán)上去,比方才更不留余地,“那就不是商量的問題了。明日我一定要去。”距離太近,想矜持些都不行,她干脆膩在他唇角邊囁嚅,想半刻又去咬他耳垂,
“還有一件事要你答應(yīng)。”
顧星朗大腦幾近停滯。只剩周身血氣亂竄自四面八方升上來。
“得寸進(jìn)尺。”他下意識應(yīng),人卻已經(jīng)傾上去與她相熨。
阮雪音被死死迫在內(nèi)墻紗帳間,知道今夜大局已定,不再做困獸之斗。輕啄與碾轉(zhuǎn)落下又綿延,仿佛月色籠春水,她仰頭迎合,覓得可開口之機(jī)柔聲復(fù)道:
“下個月我想回蓬溪山一趟。”
顧星朗正膠在她鎖骨間,“做什么?”氣息已沉,聲線不穩(wěn)。
“前幾日同你說過,競庭歌傳過來有關(guān)上官夫人的線索越來越多,真真假假,虛實難辨,其中又夾帶了好些別的事。那丫頭攻于計算,一塊石頭脫手至少要打兩只鳥,除了跟我聯(lián)手查師門,必然還有其他盤算。”肩頭兩層紗滑落,細(xì)帶上松結(jié)也被挑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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