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飛鳥令,繡紗傾(1/2)
顧星朗瞥她一眼。
我那套也不是依樣畫葫蘆就學得會的。
多半她父親教的。
怎么教?這宮里還有誰?
阮雪音亦同此感。尤其后半段。若說前面那個故事拙劣,強改局面意圖明顯,那么后面關于紀桓一項,哪怕上官妧早早就知道,也不一定懂得在這時候、以這種方式用。
這是一步真正意義上的棋。上官妧段位還不到。就算到,非其父允準她不敢擅作主張。
“煮雨殿,你依然盯著么?”她問。
自然。哪兒哪兒都盯著。你的折雪殿也是。
我們的折雪殿。顧星朗心情復雜?!班??!彼?。
“她怎么傳信收信?”
“問題就在這里。得先解決這一項。”
“不大會是人的問題吧?!?
“應該。祁宮自去年起便徹底清靜下來。但萬事無絕對。素日進出煮雨殿的宮人,尤其她帶過來那個細蕪,”他移目光向東窗外,“看來要再篩一遍了?!?
“鴿子或雁就更不可能吧?!?
“嗯。除非意外之再意外,否則不會漏網?!?
“那便沒什么其他路徑了。”
顧星朗正欲點頭。
忽然眉心再動。
旋即回轉頭看她。
阮雪音初時莫名,盯了他半刻方反應,“我的鳥只聽我的?!?
“競庭歌的鳥也只聽她的?!彼印?
是。
“上回被我撞見之后,它還來過么?”
“嗯?!眮硪逆瓟?,回復《廣陵止息》和上官夫人那邊進度。再以某種很值得探究的措辭問上官姌生死。
還問了一個莫名其妙關于白紙藏墨的問題。
白紙藏墨。她亦淺動眉心。
“何時?”
“數九那日?!币蚴菙稻砰_始,她記得格外清楚。
“早中晚?”
“夜里。那天你回來得晚,就在你回來前不久。大概剛入亥時?!眱芍煌瑫r抵達,一前一后相隔不過瞬息。
粉羽流金鳥的動靜他也是留了心的。尤其知道競庭歌那只也會來之后。只是難度太大——
那鳥飛得高,且速度快。在天上時瞧不見,尤其夜里;倏忽降落又因為太快,很不容易判斷到底落在了哪兒。
除非運氣好湊巧撞上。
“它們好像總是夜里出沒。”顧星朗道。
“也不是。”阮雪音想一瞬,“但確實都在白日高飛趕路,中途挑僻靜山林降落休息,夜里方在人群集中處停留。極偶爾會在天還亮著的時候招搖過市。”
顧星朗點頭,“看到過一次?!?
阮雪音眨了眨眼。方想起來去年春末有一次,自己的鳥兒晌午降落過折雪殿。
“你那時候,倒沒打它的主意。”那時候她入宮不久,他防她極甚。
“我打它什么主意?”
“比如抓下來看看,是否有我與鎖寧城的通信。”
“粉羽流金鳥不是你們師徒三人的信使?怎會傳鎖寧城的信?!?
“這你又放心得很。”明明對大部分人和表象都戒備森嚴。
“直覺?!彼?,“最主要還是抓不住。本來就難抓,還晝伏夜出,更抓不住。”
阮雪音聽得想笑。
“如果競庭歌那只趁著來找我,”她道,“而順道經過煮雨殿扔下只言片語,大夜里,很難被發現?!?
顧星朗也作此慮。“但你不是說,此鳥雖懂人語,除你們師徒之外卻沒人懂其鳥語?!?
阮雪音點頭,“所以如果是它傳話給上官妧,必定靠書信?!?
便又想起那個問題。白紙藏墨。
“往回是查不了了?!鳖櫺抢试俚?,“最多盤問一遍數九那晚的巡夜兵士。”多半無果,倘若有人看到,早來挽瀾殿報了,“還得看之后?!?
有一次便有下一次。
如果當真是粉羽流金鳥。
“你知道它們的速度嗎?”似突然想起來什么,阮雪音問。
“什么?”他沒太聽懂。
“比如從蒼梧到霽都,以粉羽流金鳥的速度要飛多久。你有數么?”
顧星朗一挑眉,“都說粉羽流金鳥快如閃電,甚至快過日行千里的良駒?!庇衷偎尖?,“比日行千里還快,那是日行兩千里?五千里?”遂搖頭,“不好確定。蒼梧到霽都,走陸路單程近六千里,飛行也差不太多。如果是日行五千里,一日基本足夠;如果是兩千,得兩三日吧?”
他也不確定。阮雪音結論。說明這世上沒什么人知道。但上官妧知道。
她剛上明光臺時說,哪怕上午近正午從蒼梧出發,到霽都也是深夜。
粉羽流金鳥日行五千里。明確清楚這個速度的人才講得出這句話。
極有可能,她收過信,從競庭歌那里得知了鳥兒的速度。
遂將此斷說與顧星朗聽。
“有意思?!焙笳咝ζ饋恚抗忪陟冢肮嫒绱?,那么這局好玩,比上一局玩兒法多?!?
阮雪音頗無語,“你倒會苦中作樂?!辈聛矶啡?,心神不安,有什么好玩的。
“我早年間,”似乎覺得表述不嚴謹,他改口,“沒即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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