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露從今夕白(2/2)
關?”競庭歌走近,湊至淳風耳邊道:“上官姌的事我都知道了。”
顧淳風心頭一跳。
“你說什么?”她反問。不知道如何回應又不得不開口的時候就反問,這是阮雪音教的。
“殿下無須同我打啞謎。我昨日入宮一整天,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殿下身在局中,必當明白我意思。”
你入宮一整天,該是先見阮雪音再見上官妧。而她們倆都不知道阿姌的結局。
所以你也不知道。
而你想知道。
我如你所愿才怪。
“先生既都知道了,在霽都這幾日便收斂些。畢竟不是什么場面上有光的事,先生這般張狂無狀滿城里橫著走,旁人還以為我們家欠了慕容家的錢。”
沉默嚴肅如沈疾也沒忍住嘴角一抽。而紀齊剛走到,只聽見最后幾個字,瞪大眼睛一臉懵:
“什么?你們家欠慕容家錢?啊不是,”他干笑,“我是說,咱們大祁,欠蔚國錢?”
這人出門沒帶腦子吧?
怕是出生就沒帶。
顧淳風一個白眼便要翻過去,忍住了,擺擺手道:“我出宮是規定了時間的。便不同諸位閑聊了。”說著去看沈疾,“咱們開始吧。”
沈疾不善言辭,方才半晌也不知如何開口轉移話題,生怕淳風意氣用事露了底,此刻借口一走了之,倒是好法子。于是一點頭,一個致意,便與淳風往馬場東北方向去。
“喂,不挑馬嗎?哥——”
眼見兩人離開,紀齊頗不甘心,扯了嗓子追問。
“那邊挑。”沈疾不回頭,繼續邁步揚聲答,“外場這些性子太烈。”
性子太烈,顧淳風初學騎不了。
紀齊撇嘴,無言以對又無計可施。競庭歌在旁看得好笑,
“原來你喜歡淳風殿下。”
“什么?!”不是顧淳風方才所用策略性反問,而是如假包換的下意識回問。他一臉愕然,轉眼去瞧競庭歌表情如撞了鬼。
“你這會兒難道不是不高興沈大人教她騎馬,而希望自己上?”
我是不高興沈疾教她騎馬,因為沈疾都沒正經教過我!
這些陳芝麻爛谷子事自然沒法兒跟對方說,他擺手,“不是這么回事。”又突然反應:
我喜歡你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
一時耳根子再次紅起來,好半刻方憋出來一句問:“你會騎馬嗎?”
彼時客棧外,她是坐在車里的。看樣子不會。
“會。”
“你會?”青川四國中,唯蔚國女子因民風之故,有好些是會騎馬的。比如上官妧。但競庭歌是崟國人啊。才去五年便入鄉隨俗了?
又想起顧淳風曾斷言競庭歌如果嫁人,很可能就是慕容峋,頗覺不是滋味兒,悶聲道:
“誰教你的?”
對于初識的兩個人來說,這種問法實在有些過,但他忍不住。
競庭歌果然不大高興,挑了眉,終是沒張口一句“關你何事”扔過去,只淡淡答:“自然有教習教。”
“不是蔚君陛下么?”
“紀三公子,這是我的私事,似乎輪不到你過問。”一忍之下,得寸進尺,那么無須再忍。
看來是了。紀齊難辨心情,只覺郁郁,忽聽得東北方向一聲嘶鳴清越入云,卻是沈疾和顧淳風牽著一匹通身雪白的高馬回到了場間。
“這是照夜玉獅子?”
距離有些遠,看不太真切,短短一句論斷全憑遠觀印象。
卻讓紀齊對身邊美人再添好感。
“你很懂馬啊。”
競庭歌不置可否:“一般吧。見過一些。”蔚宮里也有照夜玉獅子,就在戎馬苑,那是僅供國君騎馬的宮內場所。有時她去找慕容峋,一呆一兩個時辰,天長日久倒認了不少品種。
總之聲名在外的那些是差不多都記住了。
“我們這兒照夜玉獅子不少。”紀齊道,頗得意,“除了騏驥院里的幾匹,軍中有將領也是馭使此馬。”
好像柴一諾就是?
這般想著,舉步也入場間,走近細打量眼前高近八尺不見半根雜毛的白駒,連連點頭,“便宜你了。這么好的馬供你上課。小心些,別磕了碰了。”
顧淳風完全聽得懂這句“別磕了碰了”是說馬,不是說人。
她懶待搭理他。
“照夜玉獅子溫和,適合殿下練習。”沈疾道。
“嗯。”紀齊贊同,再次向淳風,“你知道它為何叫做照夜玉獅子?”
“誰說它叫照夜玉獅子。它如今叫小玉。”
紀齊以為是聽錯了。
他不相信自己耳朵,仰頭再去看那高馬,又轉頭看沈疾。
小玉?!這么通身氣度巍峨如山的馬你叫人家小玉?
沈疾讀懂了紀齊內心戲,似乎也頗無語,干咳一聲,“嗯。剛起的名字。以后,”他再咳,“小玉就歸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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