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周青未了(2/2)
君登基,沈疾步步高升成為沈大人,開始頻繁出入禁軍各大營,自然也包括騏驥院。
也因此,紀齊總說沈疾只算他半個老師。此論斷相對公正,也非常遺憾。
“是我運氣不好,生不逢時。”他氣悶,自覺無話可說,轉了半腔郁郁向淳風道:“你一個女孩子,也老大不小了,這時候開始學騎馬?還要勞動我哥親自教?”
淳風似是興致不高,又像還沒睡醒,翻了個白眼懶洋洋回:“學無止境,豈能為年紀所阻?且我是公主,當得起沈疾親自教。他不教難道你教?”
“我教啊?!?
淳風白眼再翻:“我都有沈疾教了干嘛要你?退而求其次,我傻吧。”
“你等會兒——”紀齊直瞪眼,“什么叫退而求其次,誰是其次?”
“紀齊,”顧淳風自覺最近已經非常淡定,淡定而心如止水,卻還是被這毛頭小子幼稚鬼鬧得忍不住嗆聲,“人貴有自知之明。你的技藝水準我不懷疑,但這大祁境內能排在沈疾前面的超不過三個吧?剩下的人不是其次是什么?”
“你——”
“我不想說這種話,你也別自起話頭。現在開始,別跟我講話,你剛在干嘛不能去繼續嗎?我要上課了?!?
他剛在馬廄前同競庭歌磕巴。也被教育了一番。為何這年頭姑娘們一個比一個嘴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騎馬射箭就更不會,倒個個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將他打壓得毫無招架之力?
這般想著,更覺氣悶,轉身去看仍立于馬廄前的競庭歌。
她也在往這邊看。
而沈疾和淳風都順他視線發現了那抹紅紫。
實在也非常點眼。只是甫一進來他們便在討論馬場跑道修繕之事,誰都沒往那邊看;緊接著紀齊過來打岔,三個人注意力都放在對話上,也沒人意識到遠處馬廄邊還站了個人。
院使大人就站在兩撥人中間,半晌沒能上前來向公主殿下問安;隔著相當距離,自然也插不上話;總算在眾人轉頭看競庭歌時被捎帶手注意到了——
“何大人?!鄙蚣蔡Р竭^去,頷首致意,“我奉君上旨意帶殿下到此學習騎術,以后短則一兩日,長則三五日,會時常過來。還請大人幫忙安排,殿下上課期間,騏驥院暫不對外開放。每次最多一個時辰,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豈敢。”院使大人笑眼彎彎,滿口答應,乍看之下倒真有幾分佛像。
這邊廂淳風望著遠處紅紫交疊,下意識挑眉,“她怎么在這里?”并不轉頭,輕聲又問:“你帶她來的?”
“開什么玩笑。”紀齊也低了聲量,“我來看我的馬。她突然便出現在馬廄旁。我還嚇了一大跳?!?
顧淳風白他一眼,“你是嚇的還是驚喜的?”
紀齊一咳,認真想了想答:“驚嚇多過驚喜。”又不動聲色朝那處望,“她可真是百無禁忌,哪兒都敢去,逛個騏驥院跟逛自己家似的。”
“你沒見她,在宮里行事也跟在自己家差不多?!鳖櫞撅L輕聲再道,“連跟九哥說話都是全無顧忌。比我還敢講?!?
“是吧。”紀齊保持視線,搖頭晃腦,感嘆出兩聲嘖嘖。
“你沒亂說話吧?”她頓一瞬,開口再道。
“什么?”
顧淳風轉頭,凝了目光直視他。
紀齊對上那兩道眸光,沒由來心下發慌,好半刻方反應:“自然沒有。我回自己家都半個字沒提?!?
也沒人問。除了顧淳月。
而他還在那間客棧外看到了競庭歌。此事至今無人知。
“那就好。此為密旨,泄露是要殺頭的。”
盡管已有過祁北之行,他對顧淳風此類鄭重其事之語氣仍覺不慣,半晌道:“我有數。不用你提醒。”
自然是誰都不能說。又為何要專程提醒他不能對競庭歌說呢?人家也不會問啊。
“就怕你見到心上人,頭腦一熱什么都往外講。”
紀齊面上微紅,再次干咳:“一碼歸一碼,好端端我跟人說這個干什么?”
人家哪知道阿姌是誰?
又轉頭去看顧淳風那張睡意未消的臉,鼓鼓的,倒有些可愛,“聽說你昨晚喝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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