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利刃懸空,鐘鼓長鳴(1/2)
競庭歌不想答這一問。
不好答。且此題叫她焦慮。
但上官妧在兩件事上說得都對:
一曰動機,即防患于未然;
二曰方法,讓阮雪音意識到顧星朗并非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后宮歲月也絕非她理想中人生——
以那丫頭在所有事上的理想主義,以她對清靜純粹山長水闊的要求——
做成這件事并不難。
而將適才那番道理同樣也對阮雪音說,無疑是必要又正確的一步。
清靜純粹理想主義,自然也包括對待感情的態度。哪怕阮雪音從未對她明確說過一生一世一人之類的話——
她就是知道,萬般確定。
“她會不會走,要看你表現。”思路漸明,競庭歌頗覺神清氣爽,“當然我也會幫忙。你說得對,這個道理,我應該提醒她,且最好通過各種方式,反復強調。我人不在祁宮,”她理一理膝上裙緞,顯然在說以后的事,“強調這類環節,需要你來。”
上官妧并不意外,但還是心生怪異,應該說,不完全理解。
“就為了防患于未然,你倒毫不猶豫,愿意對你師姐用手段。”
競庭歌挑眉看她,“就為了?”旋即勾唇笑起來,“瑾夫人,防患于未然這件事,是你方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花了大半晌功夫要說服我的。此刻我如你所愿,你倒來諷刺我對自己人出手?”
不等對方回應,她繼續道:“說起來,現下相比我師姐,你更像自己人。我的心志,適才已經明白無誤對你說了;你若當真想清楚了,那么從今往后,你我才是同一陣營。”她目光灼灼,盯進對方眼睛,
“你若決定要入這個局領自己的位置,那么首先牢記四個字:目標至上。至于過程中會不會傷人死人,可以評估,可以取舍;但我的忠告是,只要傷亡能匹配功勛,犧牲對得起成果,就不必婦人之仁。”她收了滿目銳利,神色漸漸變淡,
“而在我師姐的問題上,都不存在傷亡或犧牲之說。我了解她,顧星朗對她而言,確非良人。如此做法,對她對咱們都好。用些手段,理所應當。”
“是因為你已經歷練了五年么?”上官妧不再糾結此題,突然轉了話頭,“為數不多幾次交道,珮夫人的口才我已經領教過。你倒像是比她還厲害。”
競庭歌對這兩句話很滿意,或者說得意,“我比她早下山五年。五年啊,若還與她一般水準,這上千個亂糟糟的日子豈不白過了?那場耗時三年的奪嫡戰不也白打了?”她眸光輕轉,忽然微揚下巴,一副居高臨下之態像是要報早先對方那抹譏誚的仇,
“你方才不是問我如何游走于一眾兵營府邸間而全身而退,而心想事成?那我告訴你,就憑這些容貌以外的本事。美貌之長,不是不能用;只是若非黔驢技窮,我懶得用。”她似笑非笑,“當初我說服令尊大人出面支持當今君上,也未用非常之法。”
“呵,”上官妧也笑,“先生那是要挾。不是說服。”
競庭歌一挑眉:“你知道?”
“來霽都之前,父親同我說了。”
“千里嫁女兒,一別不知何年見。看起來,你離開蒼梧時相國大人交代了不少事。”她再次似笑非笑,目色叵測,“還有什么能分享的嗎?比如四姝斬,以及,”她似突然想起來,午間在折雪殿阮雪音提過,“易容術?”
“競先生你當真,”仿佛是沒找到合適措辭,這句話卡在了半道,“是個妙人。”她接上,又凝神想了想,
“前一刻還在為志向朝局劃陣營拉攏我,這一刻,卻又與珮夫人站在了一處,以蓬溪山立場向我套話。但是競先生,你方才提及那兩件事,都無關時局,更無關我們共事之目標,我沒有回答的必要。”
“你腦子很清楚嘛。比我以為的要清楚。”競庭歌燦然笑起來,聲色卻冷,
“既然清楚,就別再像對待令姐之事那般,被情情愛愛沖昏了頭腦。你若決定聽我之言,打算重振旗鼓,便要穩住自己的神魂,別又被顧星朗牽著鼻子走。你這位夫君心思深沉,不好騙,所以你也別打小謀小算的主意。說好的以情搏之,你就踏踏實實,無怨無悔,先讓他對你心軟。”
眼見上官妧似乎明白,卻又開始怔忡,她恨鐵不成鋼,心道怎的多說幾句此人此話題,對方便又像是糊涂起來?
“踏踏實實無怨無悔是說方法,可不是叫你又賠進去一腔情意。我雖只見過他一面,但世間男子有的弱點,想來他都會有。他們大多數,是吃軟不吃硬的。”這是來自慕容峋的教導,此刻講出來,竟覺得比初聞時還有道理,
“他當然不會一朝對你改觀,但日復一日,小事疊加,如此明艷動人又傾盡真心的少女,沒有哪個男子會完全無動于衷。能改觀,便是好的開始。”
滿殿深秋溫度,被她這番既冷且絕的警示提點澆得更冷。上官妧默然片刻,再抬眼目光已沉:“先生所言,我已盡數明白。具體做法,我會斟酌著來,珮夫人那邊——”
“你不動聲色繞著顧星朗轉,再拉上紀晚苓和,白國那位叫什么來著?”似乎并不真想知道,她繼續說:
“這般歡騰熱鬧,人來人往,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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