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此肉非彼肉(1/2)
如果晚苓成了某些人的目標(biāo),更不是小事。
問題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需要對她做這種事?單看利弊,利是什么,對誰有利?
偏偏,無論七月時他突然抱恙,還是此次晚苓遇險,都是阮雪音出手相救。四姝斬那次,最初連他都懷疑過是她自導(dǎo)自演,那么這次,其他人又會怎么想?紀(jì)桓會怎么想?
他自然是信她的。因?yàn)轭櫺悄浅C鞔_說了,是他和淳風(fēng)去找的她。鹿嶺雖然是阮雪音的主意,但上山的路是顧星漠帶的,這件事,不可能是她。
然后他發(fā)現(xiàn),就算沒有顧星漠這些話,他也不認(rèn)為是她。
沒有理由。
生平第一次,他完全相信了直覺。
從光照朱華出來不久,進(jìn)入梧桐步道,樹葉已開始轉(zhuǎn)色,淳風(fēng)一路小跑攔在了半路。
“做什么?”
顧星朗此刻看見她就沒好氣。早知道,便直接禁了這丫頭的足,連夕嶺都不許來。這個惹事精,有她的地方,準(zhǔn)沒好事,連自己七月突發(fā)狀況那次,都是在御花園見過她之后。
他突然心下一動。
“淳風(fēng)又闖出了禍?zhǔn)拢桓业染鸥鐔栕铮貋砺牶虬l(fā)落。”
思緒就此斷掉,他冷眼瞧她,
“你哪有闖禍?又犯了何罪?”
“有有有!”她一臉欲哭相,低眉斂色,“都是臣妹不好,不該去招惹珮嫂嫂,還由著小漠帶她單獨(dú)上那花谷,害嫂嫂受了傷。”
“就這一項(xiàng)?”
淳風(fēng)一呆,抬頭瞪眼道:“還有嗎?”
顧星朗神色更冷,“心頭肉,是你說的吧。”
顧淳風(fēng)反應(yīng)了足足三個呼吸,不確定道:“九哥,是說的哪一次?”
“哪一次?你還說了好幾次?”
怪不得,她一口一個心頭肉,昨天說,今天又說,醒來總共沒幾句話還說了兩次。
他想起來就火大,看著淳風(fēng)滿眼殺氣。
“不不不不!”她連連擺手,“那個,我是說了不止一次,但,不是跟同一個人說的啊!”
顧星朗聽到這句話,連惱怒的力氣都要沒了,怔了半晌方道:“那是跟幾個人說的?聽你意思,這項(xiàng)論斷,你已經(jīng)向整個祁宮普及了?”
所以她才言之鑿鑿成這樣。自己緊張了一天一夜,人家只作不知道不明白,卯足了勁把他往光照朱華推。
“不不不不不。”淳風(fēng)聲調(diào)更高,頭搖得如撥浪鼓,“我只同嫂嫂和紀(jì)晚苓說過,且前后說得并不一樣。九哥你知道我那會兒糊涂,以為嫂嫂不好,又以為你還喜歡紀(jì)晚苓,就對嫂嫂說披霜殿那位是你的心頭肉。可這個說法我最近已經(jīng)更正了!秋獵開始那日我便同紀(jì)晚苓說,那塊肉不是她。就這兩次,我發(fā)誓。”
她以為要被罵亂嚼舌根,滿心里打鼓,卻聽對方幽幽道:
“你既然更正了,為何不去對她再說一遍?”
“啊?”
淳風(fēng)初時沒聽懂,反應(yīng)片刻方一臉恍然:
“是嫂嫂生氣了?哎這都過去多久了,她還記著呢!怪我怪我,我現(xiàn)在就去秋水長天解釋!九哥放心,解釋這些我最在行了!”
她才沒生氣。不僅不生氣,還笑出了聲,還覺得這個比喻新奇有趣,還自以為幫了他好大一個忙!
確實(shí)也是好大一個忙,晚苓的安危自然重要,但——
不是心頭肉那種。
到底誰是,她是真不懂還是裝糊涂?她以為除了她誰睡過他的床?她以為大祁史上幾個女子躺過龍榻?
念頭至此,他心知肚明自己犯了病,癥狀還不輕。但他人在氣頭上,不想及時控制,總歸回去又要裝模作樣,路上發(fā)作了也好。
于是黑著臉悶聲道:“早些時候不說,現(xiàn)在也不用說了,她愛怎么想怎么想。你給朕回去思過,帶上顧星漠。今日若得空,朕還有話問你們。”
顧淳風(fēng)從沒聽過他這么說話,很覺驚奇,“她愛怎么想怎么想”,根本是小孩子賭氣啊!九哥也有這么可愛的時候?
而秋水長天寢殿內(nèi),阮雪音這一覺睡得筋疲力竭。
夢里火海一片,門窗被堵了個死。她拿了桌上那盞茶壺去澆,里面竟能源源不斷潑出水來。但大火越燒越旺,那些水似半點(diǎn)作用也無。紀(jì)晚苓幾乎快沒了呼吸,她也要撐不住,不知怎么又將水澆到了自己身上,整個人濕漉漉的,到底是水還是汗,她好半晌也沒弄清。恍惚間聽到有人說話:
“傳崔醫(yī)女過來。”
崔醫(yī)女?崔醫(yī)女在行宮,此刻怎么過得來?
又感到什么事物輕輕觸及額頭,干燥溫暖,舒服極了,像是一只手?
咦,茅舍里只有她和紀(jì)晚苓,這是誰的手?
她一慌,轉(zhuǎn)頭四下里看,哪有人?忙忙抬手去揉眼睛,手起不來,只好用力睜眼——
方看到一張白皙好看的臉,眼睛亮得如永夜里的星辰。
她突然來氣,懶待去思考對方如何進(jìn)的茅舍,惱意夾雜模糊不清的委屈如水霧蒸騰:
“顧星朗,你自己的心頭肉你自己救,我已經(jīng)夠難受了,還要幫你救這塊肉,哪有這樣的道理?我救了你的肉,還要挨你的罵,都說你是明君,愛民如子,怎么偏對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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