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牽一發而動紅塵(1/2)
只是需要一套上佳說辭。一套不讓這大陸過分猜忌的說辭。
阮雪音最近也想到了這件事。繼而又想到去年十月初三像山上的燈火。莫名有些憂心。
她與競庭歌的感情實在不能稱好。整整十年,她們不過是一桌吃飯,一屋睡覺,每日課上一同聽老師講論。其余時候她們都各自讀書修習,看星星的看星星,背地圖的背地圖,連藥園都是間隔著去,只是阮雪音去的次數更多。
所以除了師姐妹這層關系,她和她最多只能算熟人,此一項,雙方皆認同。因為避世,一切世俗長短都不在她們聊天范疇內;更別說聊心事。說到底,競庭歌的心事不過是揚名立萬,更小的時候,她倒說過一兩回噩夢的事,說過那雙眼睛。
而阮雪音沒有心事。不見人,不歷事,四歲前的皇宮生活早已經糊成宣紙的白。自然便沒有心事。
所以她此刻開始擔心競庭歌,自己也頗意外。或者因為最近在一些事情上,有所長進?
“像山上,今夜亮燈火了嗎?”
云璽在鋪床,聞言呆愣,轉頭望向阮雪音,“夫人說哪個像山?”
“祁國有叫像山的山嗎?”
云璽再呆,半晌道:“啊,夫人說蔚國的像山。像山燈火?”她站在床邊停了手,錦被拽在手中,絞盡腦汁想了又想,“啊,像山燈火!”她恍然大悟,正對上阮雪音期許的目光,“奴婢不知道啊。”
眼見她一驚一乍又滿目茫然,阮雪音無語:“也是,亮與沒亮,咱們在霽都是看不到的。”
云璽心下一動,猶豫道:“其實,要想知道像山燈火亮沒亮——”
她頓住,覺得還是不說為好。阮雪音正思量,聽她欲言又止,蹙了眉道:
“你也學會棠梨那套了。快說。”
云璽笑得別具意味,“像山烽火臺亮燈這種事,一旦發生,整個青川都會知道。去年不就是?雖不知夫人為何今晚想起來問,奴婢想著,真要亮了,明日自然會有消息。”
阮雪音更覺無語:“這還用你告訴我?”
“夫人別急嘛。后庭在這些事上一向是不靈通的,但前朝靈通呀。尤其御前。奴婢去年今日尚在御前當差,那像山上燈火剛亮據說不到半柱香時間吧,沈疾大人就來報了。御前之靈通,又是烽火臺這樣的要地,君上自然第一時間便知。夫人此刻想知道,不若自己去問?”
阮雪音方才反應她在揶揄自己,有些惱,又不想糾纏,只淡淡道:“隨口一問,也沒那么想知道。”
云璽訕訕。她其實很想問她與君上如今究竟怎么回事。那日被淳風殿下盛裝推進挽瀾殿,竟是半分進展都沒有。轉眼五六日過去,折雪殿寂靜,一切似乎又回到原點——
她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滌硯也不滿意。但他的問題在于,一腔情懷不知該往哪處放。瑾夫人和珍夫人顯然不在此列,如今他基本肯定了,君上對她們,不過是求個兩相安好,盡到本分。他原本是完全屬意瑜夫人的,于情于理,無需猶疑。
但因為那日中午廊下一念,因為顧星朗連月來狀態,因為最近發生的種種,他越發不確定,有兩天夜里竟因為思量這些事徹夜未眠。
這當然很可笑。顧星朗是祁君,不缺女人,喜歡哪個選哪個便好,過段時間不喜歡了,再換一個。自古國君,誰不如此?怎么到了他這里,竟急得一眾身邊人跟選兒媳似的團團轉?
仿佛紀晚苓和阮雪音之間一旦決出勝負,就是一條道走到黑的終局。
這怎么可能呢?就算顧星朗是這樣的人,祁君也不能是。他沒得選。
滌硯換了茶,忍不住又思忖起當前局勢。然后掰指頭一數,顧星朗已經連續兩個月哪兒也沒去,夜夜睡在自己的挽瀾殿。
是從御輦開始接送珮夫人的七月下旬開始吧?
直到沈疾進來,稟報了蔚國像山烽火臺燈亮一事,他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緒才被咔嚓切斷。
“今日初幾?”
顧星朗執筆在折子上飛快批注,并不抬頭。
“回君上,是初三。”
“十月初三。又是這天。”他繼續寫字著墨,語氣沉定,面色如常。
沈疾聞言醒轉:“是了,去年也是十月初三。”
“查了這么久,仍不知是什么緣故?”
“是。此事也當真奇怪,去年那道詔令本就下得不清不楚,只說每年會在像山頂亮一次燈火,又不說明緣由。百姓們蒙在鼓里也罷了,偌大的蔚宮,竟也沒人知道。但越是這樣,越叫人生疑。偏偏又無事發生。”
顧星朗批完手頭奏本上最后一個字,將羊毫湖筆隨手往案上一擲,左手拿起白玉杯一飲而盡,似乎為了一氣呵成對付完那本折子而忍了許久的渴。
“把像山亮了個漫山遍野,還擺在烽火臺上,如此高調,想也不會是什么大事。”哪怕坐著批折子看書,他也總是腰背挺直,此時想是乏了,往椅背上一靠,左手閑閑理一理右手腕袖口,“就算是大事,也是大事的引子,不是問題本身。”
沈疾不解,與滌硯對視一眼:
“君上的意思——”
“無事發生,就靜觀其變。查還是要查,只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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